對於燕北來說接連不斷出事的這幾天,夜晚註定難眠,幾乎是睜着眼看着頭頂的星子隱去身影天空一點點泛起魚肚白。
只希望上次離家的時候與父親交談後所做的安排皆如他們所願那般,畢竟這攸關燕家能不能順利翻身,又需要多久才能再站起來。
蘇寧心細即使匆忙間,所採買的東西也很是齊全考慮到了方方面面。
拿着瓷盆塑料杯和洗涑用品,燕北的心沒有因為清晨涼颼颼的風而有一絲冷意。
簡單清洗過後,伴着響起的第一聲上工鈴響,他已經來到了牛棚。
昨夜大隊長已經做好了簡單的安排,不過都是干最髒最累的活。
不大的牛棚後面隔出來了個用塑料棚當作頂的小間,住在裏面的老人體型瘦小,斑白的鬢角頭髮稀疏,臉色暗黃皺紋溝壑。
瞧見站在外面的人,劉文博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眼便低垂下腦袋開始清理打掃,面上水波不驚沒有絲毫開口的打算。
他們這些不是真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就是遭人背叛陷害。
遭遇了種種的迫害後,對人的防備心自然只會更重。
這片背着蔭的山坳在村民經常上山砍柴扯豬草的後面,牛棚的位置相對居中,左手邊不遠處是豬圈右邊則是長滿野草的斜坡與小路。
豬圈裏養着四五頭大花豬,加上牛棚里唯一的大黃牛。
平時劉文博負責打掃牛棚放牛吃草,林濤梁宛如夫妻倆就負責打掃豬圈以及餵豬。
如今多了燕北,過兩天再多了燕昌榮倆夫妻,他們三人的活兒總算不再那麼繁重有個可以喘息休息的時間。
也不和他們商量,燕北對着陸續出來的幾人微微頷首示意,便自覺到堆放在一起的工具里拿出兩個木桶鐵鏟還有手推的三輪板車。
走到挖出來平時用來堆糞的大坑開始裝撿,桶滿後便推着運去田裏澆溉。
質量很好看着很新的襯衣已經變得皺皺巴巴,褲腿到處是泥巴跟糞點。
只一會兒功夫他就好像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變成了臭烘烘髒兮兮的流浪漢。
「這年輕小伙子是新來的知青?」
不怪梁宛如這麼想,除了早幾年一腔熱情響應號召自主下鄉插隊的知青,這後頭來的不是萬不得已或是其它緣由誰是真的甘心情願的?
每次新到剛來的知青里,總有那麼一兩個刺頭,這一惹事就會被大隊長丟過來懲罰調教。
再看燕北的氣質模樣跟年紀,第一眼怎麼也不會和他們自己的身份聯繫到一塊。
「宛如這回你可別再管,不要忘記上次。」
彎着腰正打掃豬圈的梁宛如握着竹掃帚的手不由一緊,似是想到了什麼自嘲般地勾起嘴角又埋下頭繼續清理,「我知道。」
一時間,四人都自顧自地忙着手頭上的事兒誰也沒在開口。
另一頭已經隨着生物鐘清醒過來的蘇寧,洗涑過後去到廚房。
先生火燒了鍋熱水,把兩個暖水瓶都灌滿,才開始準備做早飯。
為了方便她沒有做粥啊粉面之類的,而是從空間裏拿出上次熬油後剩下的油渣再摘了顆新鮮的大白菜,剁成細餡包了小籠包。
好在昨天買家具順手還買了不少的手工竹篾製品,像是廚房能用上的蒸籠簸箕什麼的都沒有放過。
天已經大亮白霧騰騰中,一陣陣肉香也漸漸瀰漫了整個廚房。
「寧寧!寧寧起了嗎?」
「來了~」
用乾淨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小跑着出了廚房,把門栓快速抽下打開大門。
門外背着背簍的蘇建群,蘇建民兩兄弟見着她不約而同地咧開嘴露出幾分相像的憨厚笑容。
「大哥,小哥你們怎麼這麼早過來?快,先進來吧!」
「爺怕你剛回來沒有足夠的柴火生火做飯,昨兒想起來的時候太晚了這不一大早讓我趕緊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