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小包房內,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說是吃點普通工人餐就成了,但劉志遠顯然不敢這麼做,陳嵐和馬英這兩位深諳此道的行政後勤人員眼力勁也是活泛,只在普通工人的基礎上稍稍提高一點待遇,吃的眾人自然也是舒舒服服的,又不算奢侈,就很開心。
地位最低的邢春來馮青山,甚至林建州主動擔當起了跑腿、出去要酒以及補充菜品的活兒。
林建州雖已然過了中年,在酒場上混了許多年,但中午這個強度,也把他喝的夠嗆。
席間趁着出去拿酒,把端菜過來的邢春來又叫道了一邊。
「老邢,剛才在病房裏我還沒怎麼注意,可現在我怎麼越看越覺得秦老有些熟悉啊?」
邢春來瞪他一眼,笑道:「你先前身為工兵去了特別任務連調走了,我和老沈老劉去了野戰軍,就是那位秦老的軍……」
「我天,你說的是那個秦老?」林建州驚愕不已。
偷摸笑了笑,邢春來用胳膊搡了搡他,笑道:「那不然嘞!趕緊進去吧,多陪秦老喝兩杯!」
「是是是,那一定的!」林建州點頭後趕緊去找馬英拿酒,回來後,再敬酒的時候,那杯子壓低的,都快到桌子下面去了。
惹得秦大爺不時稱讚小林這人不錯的,讓林建州心裏總算是鬆了口氣,沒覺得自己怠慢了秦老。
一頓飯吃的很有節奏,也很有節制,熱熱鬧鬧的結束了。
回程的路上,沈千重和林建州乘坐一輛吉普車。
把領口的扣子鬆了松,瞧見林建州一言不發的瞅着窗外,沈千重笑道:「建州同志,喝多了?在想什麼呢?」
轉回頭,林建州感慨的笑了笑,「千重同志,這跟你出來活動一次,我是收穫一次!」
「今天見了這些人,我是越發感覺自己的渺小!」
「井底之蛙老是跟井底之蛙計較什麼,它比較的,應該是井外頭那些廣闊的天地!」
「我深有感觸啊!」
沈千重笑了笑,「建州同志,我也深有感觸啊!這趟真沒白來!你發現了沒,有時候不服不行,現在的小年輕真應了那句話……」
「啥話?」
「這懷才啊就像懷孕,時間長了才能看出來!小李這塊金子在過去的一二十年裏積攢着力量,到了咱燕京,一下子把他的才能全都展現了出來,真好啊!」
「幸好是燕京!」
林建州苦澀的笑了笑,重複道:「是啊,幸好是燕京!」
哎,為什麼偏偏是來了燕京呢?
當時要是在紅山縣就這麼優秀,多好啊!
可他也明白,紅山縣並沒有給與李向南成長的土壤。
這是個悖論!
也許就是他林建州,是他林家的命吧!
……
李向南和秦若白在眾人環伺、歡聲笑語當中也將午飯解決了。
收拾了碗筷,林楚喬便跟丁雨秋和幾個護士一起去樓梯口後頭的小廚房洗碗去了。
秦若白一直在觀察她,自從知道了她是李向南的前妻之後,現在總算是清楚了她眼裏的內容是什麼了。
那是一種愛而不得的情緒,既有不舍也有不甘更有期盼也有抗爭。
很是複雜。
秦若白不知道林家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也只能是愛莫能助。
扭頭瞧見王德發張敬陽把崔興建拉着陪李向南在打牌,她也起了好奇心,伸頭過去看。
「張哥,你知道八十分怎麼打,你非得跟小李一邊,這不是耍賴嘛!你跟老崔一對,我跟小李一對,這才公平,洗牌洗牌!」
「我擦,胖子,你說我無賴,你比我還無賴,輸了五根煙你輸不起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