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在西醫里的專業名詞叫地西泮,是專門用來鎮靜的藥物,對待像小元旦這樣的高燒驚厥有非常突出的藥理作用。
當元旦躺在病床上兩分鐘之後,在安定的藥物作用之下,微微的打顫開始消退,緊繃的面部和頸部肌肉也開始放鬆,小女孩緊閉的雙眼下跳動的眼球也緩緩趨於平靜。
「有作用了!」丁雨秋擦了擦被嚇出來的眼淚,由衷的感到高興。
張勝男朱珠和王芹也紛紛鬆了口氣,一旁緊緊抓着崔興建胳膊的婦人巧鳳也很是緊張的咽了口唾沫,但情緒明顯是緩和了不少。
「孩子有救了,有救了!」崔興建拍了拍自己家屬的手背,老父親的臉上滿是驚魂過後的忐忑,他安慰着自家老婆,一雙眼睛看着李向南的神情卻依舊充滿了愧疚和感激。
因為此刻,他的大拇指頭還被自己的姑娘小元旦死死的咬着。
「李醫生!」朱珠在病床對面拿紗布輕輕擦拭着女孩嘴角上的鮮血,幾次都不忍去看那觸目驚心的接觸面,「現在我們怎麼做?」
丁雨秋在床頭撫摸着元旦的腦袋,替她擦拭着額頭脖頸的汗水,用詢問的眼神也看向了李向南。
屋內的所有人,顯然都將他當成了主心骨。
大傢伙誰也沒因為他是剛來的,就在醫術上看輕他。
「稍等!」感知到周圍擔憂的視線,李向南微微皺眉,咧了咧嘴,接過朱珠的紗布,輕輕揉按起了孩子緊頜的下巴。
巧鳳知曉這位醫生剛才忍受了多大的煎熬,感激道:「李醫生,謝謝你!要是沒有你……小元旦肯定咬到自己的舌頭,她要是咬到舌頭,指不定會出什麼樣的事兒……」
「巧鳳,巧鳳,別激動,別激動,冷靜下來!我們別給醫生們添亂,他們肯定會好好救好孩子的!噓,聽我說,我們現在就是要給李醫生和丁醫生他們創造好的條件,先安靜下來,別打擾他們!」崔興建心裏雖然急切,但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趕忙安慰起自己的妻子。
治病救人,自己這些人可不能忙中添亂了,更何況躺在病床上的人還是自己心愛的女兒。
「好,好!」巧鳳捂住了嘴,只有豆大的眼珠滾落在手背上,再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李醫生!」崔興建哽咽了數次,最終化成三個字:「拜託了!」
「嗯!」李向南笑着點了點頭,這時孩子的下顎一松,他這才將手指頭從孩子嘴裏取了出來。
「啊?!」看到他大拇指頭已然被咬了一道深深的牙痕,上面似乎能瞧見白色的骨頭,血跡斑斑的傷口觸目驚心,丁雨秋張勝男朱珠王芹都心疼的閉了閉眼睛。
丁雨秋從旁拿起酒精棉趕緊伸過去想給他止血,張勝男也遞過來繃帶……
「先不用!」李向南卻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擺了擺手,「把酒精燈點着!」
「是!」張勝男張了張口,最終只能點頭將繃帶塞進丁醫生的手裏,奔過去將酒精燈點着,把小推車推了過來。
崔興建和王巧鳳並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兩人已然摒住了呼吸。
「雖然安定打了下去,但以鎮靜的藥物壓制驚厥也只能暫時的,我再用針灸止住她的痙攣,應該就差不多了!」李向南瞧見眾人的眼神望過來,便仔細的解釋了一番。
眾人點頭之際,他從銀針袋中抽出一枚細長的銀針,在酒精燈上細細的火焰消毒後,輕輕刺入了小女孩的人中穴。
接着便是合谷穴、十宣穴以及少商穴。
四枚長長的銀針最終扎在了小元旦的身上,李向南這才看了看牆上的掛鍾,鬆了口氣:「丁醫生,每根針幫我旋動兩分鐘,停兩分鐘,循環三次!」
「是!」丁雨秋根本沒有猶豫,上前仔仔細細的按照他的手法,模仿着進行銀針旋動。
微微吐出一口氣,李向南這時才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李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