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萋畫趕到正廳時,陶婉兒已經被迎到了上座,正一勺一勺地餵啟兒吃舔羹。
「周四娘來了!」陶婉兒抬眼看一眼周萋畫,隨後落下眼眸,繼續小心翼翼地跟啟兒餵食。
啟兒依靠在陶婉兒的懷裏,小臉上沒有表情,只是一勺一勺地吃着陶婉兒遞來的舔羹,看不出喜悅,也看不到幸福,就好似是只為了吃而配合。
但毋容置疑,陶婉兒的眼睛裏卻是露着慈愛。
周午煜似乎早就知道陶婉兒要來,洛城帶來的那些婢子們都被命令去了後院,眼前伺候的都是回京後買來的婢子。
聽到陶婉兒的招呼聲,周萋畫卻沒有馬上進去,在門口靜靜立了一會兒,才進去行禮,「周四娘見過陶少主!」
陶婉兒一看周萋畫這般謹慎,嘴角擎着微笑,「四娘子,不必緊張,我只是覺得這幾天對周都護造成了傷痕,特意來賠禮罷了!」
她的下巴朝周午煜坐的方向微微一抬,周萋畫果然看到桌子上有很多包裝精美的盒子。
「勞煩陶少主還掛牽,本就是誤會一場,不足掛齒!」周萋畫說道,
「的確是場誤會!」陶婉兒垂下眼眸,繼續往啟兒嘴裏餵食,「我記得周都護新納的妾也是定國公府里的娘子,看來周都護真是好福氣,只是今日怎麼不見她出來?」
「璧姨娘身子不舒服!」聽着陶婉兒這陰陽怪氣的說話,周萋畫有點摸不着頭腦,怎麼突然說起了陳成璧,而且是這種很調侃的語氣。
周萋畫一直覺得,這個陶婉兒對父親有點誤會,她的嘴裏,總是時不時會流露出,父親是個昏庸好女色的人。
可父親明明就跟她沒什麼接觸,她怎麼會這麼說話呢。
這般態度,哪是合議啊,分明就是來着大溏找茬的。
「哦,原來身子不舒服啊!那四娘子可得為都護操持着點,選個可心人陪伴!這剛回府,沒人陪伴怎麼成呢!」陶婉兒眉眼裏全是嘲諷。
陶婉兒這番話,讓周萋畫更加確定,她對父親的敵意。
「陶少主,聽說去對父親很熟悉的樣子啊!」周萋畫反問。
她這話一出口,周午煜的神經不禁就緊張了起來,他昨天回來後就換了前院的人,就是擔心陶婉兒會突然到訪泄露天機。
周萋畫怎麼還主動想問呢,她就不擔心陶婉兒說出自己就是啟兒的生母。
自己已經遭遇一次劫難,不能接二連三的在招此劫。
一聽周萋畫這麼問自己,陶婉兒微微一笑,「了解不了解,事實就是事實!要不然,啟兒是怎麼出來的!」
啟兒?與啟兒有什麼關係!周萋畫一聽這眉頭不禁皺在了一起。
啟兒怎麼出來,那得問你跟周午爍!
周萋畫緊緊抿着嘴,咬着牙,藏在袖口下的雙手,緊緊地握着。
卻聽門外突然出來一個聲音。
「哎呀呀,哎呀呀,這是誰來了?」一個女人如同潑烏鴉亂叫的聲音傳來。
隨後就見年氏扭捏的身子,從前門走出來。
今日的年氏精心打扮過,她穿了一件亮藍色的曲裾,走路一扭一扭的,手裏拿着一個帕,該媒婆似的不斷的往前揮舞着。
她的身後,感覺沒有表情的周午爍。
「啟兒,啟兒,怎麼這麼調皮跑,跑侯爺這裏了!」還沒見人先聞其聲,聽說這陶婉兒對啟兒很是喜愛,為了博眼球,年氏故意很親熱地喊着啟兒的名字。
啟兒一聽她的聲音,害怕的一哆嗦,推開攬着他的陶婉兒的手,朝周萋畫奔去,「四姐姐!」
他說在周萋畫的懷裏,頭都不抬一下,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陶婉兒一看啟兒這般模樣,眼睛一豎,就知道這年氏平日裏對啟兒不好。
卻說,在此時,那年氏笑盈盈地邁過門檻,她小碎步往前快走,眼眸垂落地面,盈盈施禮,「給侯爺請安,給少主請安!」
她頭埋下,彎下身子行個大禮。
年氏就是典型的婦道人家性子,他早就聽大街上的人說,合議團的少主對周午煜有意思,自己奴婢死了都沒追究。
左思右想之後她急了,如果這陶婉兒真的和親嫁入侯府,那日後可就是侯府的大夫人了
358 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