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秦簡再次面露詭笑,「想要從我嘴裏獲得答案,你有什麼可以跟我交換的東西嗎?」
猶如被人扼住喉嚨,周萋畫真想啐一口痰在秦簡臉上,扯下他的面具,飛踢他個十幾腳,眼眸落在秦簡的玉帶上,周萋畫只得輕輕搖了搖頭,「無!」
「那就等你有了可以交換的,我們再來做交易,我可不願讓你欠我人情!」秦簡仰頭大笑,說完,他拉起白袍,如一陣風一般破窗而去。
他腳不佔地,似一眨眼間,就消失在周萋畫的面前。
春果站在房門前,忽聽窗欞有聲響,連忙移到直欞窗前查看,就見一道光「嗖」得一聲從面前閃過,「啊,娘子,有鬼啊!」
春果踉蹌後退幾步,依靠在柱子上,滑到了地上。
「什麼鬼不鬼!」周萋畫站在窗前,看向春果,溫聲說道。
春果見到周萋畫微微心安,邊嘟囔着,自己剛剛明明真看到一道光,邊站起身來,「娘子,吃飯了!」
春果目光流轉,看到了周萋畫髮髻上的金簪,「娘子,那不是當掉的那支嗎?」那支金簪造型精緻,是個女子看過之後就不會忘記。
聽到春果的疑問,周萋畫伸手扶了一下,「有人給幫忙兌了回來!」
「是郎君吧!」春果思忖一下,出聲道,「肯定是郎君聽說了田莊的事!」
「郎君……」周萋畫輕聲喚了一句,她自然之道春果說的這兩個字是她的父親,可她腦中首先蹦出的卻是另一個人。
周萋畫收了收神,她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只是默默伸手去拉窗欞,卻見窗欞上留着一條血跡,確切地說是被塗抹過的血跡,血滴在上面,然後被紗,或布擦過。
周萋畫出神地盯着外院,靜思一下,重新打開了窗子。
麗娘花一文錢買了幾隻小雞仔,據說養個百日便可產蛋,賣家是個漁夫,還捎贈了一條魚,麗娘於是做了紅燒鯉魚,春果炒了個清淡的薤菜,粥還是跟早上一樣的胡麻粥,主食仍是胡餅。
雖然不算豐盛,就幾個女子而言,倒也夠吃了。
吃完飯,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周萋畫叮囑春果跟麗娘晚上睡覺時,可用案幾抵住房門,「金潭橋剛剛發生命案,小心為好!」
春果手摸一下自己脖頸上莫名出現的傷痕,用力點了點頭。
周萋畫靜坐一回,便要回自己寢房,春果端着洗腳水跟在身後,打開房門,周萋畫瞥一眼窗戶,窗戶竟然關上了。
她倏地轉身,接過春果手裏的盆,「春果,你下去吧,我自己來!」
春果為難的吞咽一下口水,娘子自上吊後真的不一樣了啊,性情變了不說,就連這些尊卑禮數也弱了不少,「可……娘子自己來,要讓麗娘知道,又得教訓奴婢了!」
春果探頭看一眼,天色日趨黑沉,寢房內只能勉強辨別各個大物件的輪廓,「要不,奴婢進去給你點上蠟!」
「不要!」周萋畫半蹲將水盆放在地上,似有惱怒,平平回答,「下去吧!」她不等春果做出回答,立刻關上了房門。
春果在門口堅持了片刻,便無奈退去。
周萋畫點上蠟,擎着燭台,直奔床榻方向,原本攏起的竹簾,已經被散開,借着燈光,透過稀疏的竹縫,能看到榻上躺着一個人,目光垂落在男人腰間的戰帶上,周萋畫長長舒了一口氣。
是秦簡!
周萋畫沒有挑開竹簾,將蠟台放到一側的台凳上,拉了拉衣袖坐在竹簾前的矮凳上,「你怎麼又回來了!」
秦簡依舊平躺在榻上,他帶着面具的眼睛,直直盯着承塵楣板,似乎他在思考着什麼,出聲卻是淡淡然,「我想,我替你找到一個可以交換答案的條件了!」
周萋畫睨一眼秦簡上下起伏的胸膛,微微挑起她的濃眉,興味盎然,道,「可我現在一點也不想知道那勘察箱的來歷,東西在我手裏,我用即可,知道些不該知道的,無非徒增些煩惱罷了!」
此言一出,縱使隔着竹簾,周萋畫還是看到躺在榻上的男人,嘴角抽動了幾下,顫音傳來,「你可隨便問一個問題,我概瓜承受!」
周萋畫扯着素白的帕子,答道,「不必了!」假意心不在焉,心裏卻盤算起自己應該問的問題。
024 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