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周萋畫失望的是,濃霧的可見距離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料,她聽着冬雪的腳步聲就在不遠處,但追隨而去時,卻根本找不到冬雪所奔的方向。
一出靜雅院便是十字路口,向南、向東分別通往靈堂跟青雲院,憑藉着自己對冬雪的了解,周萋畫認定冬雪是絕不會通往這兩個地點的。
向北是一條大夾道,會路過三江院然後通向後院的柴火房還有米倉,現在秦司觀住的別院也在這夾道的左側,依着冬雪喜歡冒險,她是不會去自己熟悉的地方的。
想到這,周萋畫毫不猶豫朝西面奔去,西面會經過婉粟軒,然後還有周午焰夫婦居住的。
沿着小徑上了甬道,緊追了一會兒,周萋畫已經看到了婉粟軒院門挑着的燈籠,卻沒有發現冬雪的身影,周萋畫第一反應便是冬雪並沒有朝西走。
難道她真的去找秦司觀了嗎?周萋畫心想,她駐步,剛要轉身,卻聽到「咚」得一聲,似什麼落到地板上,而後便步子在地板上移動的聲音。
有人來了……
周萋畫立刻手撐扶欄,一下子跳到了甬道下面。
霧氣濕重,地面濕漉漉的,周萋畫蹲下身子,裙擺着地,立刻沾上了泥土,身子緊緊蜷縮在甬道下,大氣不敢出一聲,豎着耳朵聽着上面的聲音。
腳步聲越來越近,雖然很輕,卻步步急促,是個習武的男子,卻不是秦簡!
男子手裏拿着火把,發出啪啦啪啦地燃燒聲,火光與腳步聲相得映彰地越來越近,最後竟然停在了周萋畫藏身處正上方的位置。
隨着男子腳步的停下,周萋畫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男子擎着火把,輕輕地、有節奏地敲打着扶欄
濃霧瀰漫,周圍空寂無聲。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功夫,頭頂又傳來男子有節奏地敲打扶欄的聲音。「噠、噠、噠噠噠!」
周萋畫半蹲在地上,她的腿很快就壓麻了,借着男子敲打扶欄的機會,她便想換一下支撐點。可她剛剛起一下身子,就聽頭頂的男子開口說話了,「不要躲了出來吧!」
被發現了!周萋畫頓感不妙,身子凍災原地,心想着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等着那男子下來抓自己,還是立刻出去呢。
周萋畫的反應自然是偏向於後者,作為侯府嫡長女,她根本不需要怕什麼,她突然為剛剛自己下意識的躲藏感到好笑。
想到這,周萋畫全身放鬆,便要起身,卻聽頭頂上的男子又說話了,「衛娘子,既然來了。躲在這濃霧裏,就沒有多少意思了吧!」
衛娘子?衛琳緗!男子在等得人是她!
剛剛打算站起來的心思立刻撲滅,周萋畫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哈哈哈……」衛琳緗陰森的笑聲從頭頂傳來,「讓你久等了!」
男子鼻下發出一聲不屑地嗤笑,「衛娘子,在這大霧天喊某來,不怕被人發現嗎?」
男子用的是假音,像是說話時故意用手捏住了鼻子。
「義士恕罪,若不是有重要事,我也不會這般魯莽!」衛琳緗謙卑說道。
「衛娘子。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耽誤久了被人發現,對某沒什麼影響。對你可不好!」男子顯得很不耐煩。
衛琳緗淺淺一笑,「既然這樣,我也不浪費時間了,是這樣的,我聽我婢子說,周萋畫認為她母親不是自殺的。這幾天正忙着調查真相呢!」
衛琳緗這麼晚出來,竟然是為了說我調查母親死因的事!周萋畫感到難以理解。
「原來如此!」男子若有所思地說出了讓人感到奇怪的四個字。
雙方短暫沉默後,卻聽男子再次開口,「你要說的就只有這個?」
火把被男子交換了一下手,周萋畫眼前一亮,而後迅速暗了下去,與此同時,就聽衛琳緗焦急地聲音傳來,「不,這位義士,你,你……那個,這幾天侯府已經發生太多事情了,估計早已經傳到了京城,能不能替琳緗向主人求一下情,先不對周萋畫……」
「你對周萋畫下不了手?」男子冷笑一下,「我怎麼就不知道你跟周萋畫感情這麼好?」
「不,不是感情好,而是,而是覺得……大舅母死了,她身邊的舒蘭也死了,侯府接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