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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咬下唇，拼命的忍下眼眶中的淚。
須臾，千靈仰首而笑：「是嗎？能夠讓王爺討厭，算不算是奴婢的榮幸呢？」。
自以為看在求情的人是她的份上，夜無訣會鬆口放人。
誰知道，得到的不過是他這樣的話。
真的很可笑。
洛千靈，你真的是在自取其辱。
真的是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可憐。
燭輝下，夜無訣凝着千靈，許久許久都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麼互相看着對方，相視無言。
垂放在身側的手，握了握，然後鬆開，不再去看千靈，夜無訣抬步朝着玉池的出口走去。
沒有阻攔夜無訣走出玉池的步伐，千靈側身讓開，可是她忘了自己依然站在溫泉池的邊緣，只要稍稍向後退整個人就會栽進池中。
的確，隨着千靈的這一個側身避讓，她腳底突然一個倒滑，思緒尚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已經猛然下墜，足尖再也觸不到任何東西。
這裏，是溫泉中另一側的深池。
嗆咳中，窒息的痛苦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生命的剝離讓千靈感覺到深深的恐懼，她想不到自己在逃過猛獸的襲擊之後，再一次直接面對死亡。
而且，這一次怕是不會再有生還的可能。
大腦陷入了混沌，千靈只覺得她拼命的想要呼吸，可是卻沒有辦法吸進空氣。
意識，漸漸的開始迷幻。
千靈覺得自己就要死了，可是，一雙有力的大手卻將她從水裏撈了出來。
那雙手，那麼的有力，緊緊的托着她，讓她浮出了水面，讓她再一次獲得了生的機會。
出水的瞬間，千靈拼命的咳嗽着。
隨着咳出最後一口水，千靈終於緩過一口氣來。
當水沒頂的剎那，她幾乎以為自己就要死去，卻沒有想到，不過是片刻生命抽離的感覺。
生與死，只是一瞬間，真的只是一瞬間。
第一次，千靈感覺到死亡竟然離自己那麼的近。
第一次，千靈強烈的感覺到自己必須活下去。
雖然已經被人從水裏救出，可是千靈還是浸泡在水中。
那種找不到平衡的恐懼讓千靈的手下意識地抓住眼前可以抓到的東西，她總感覺會再次掉進那看上去溫暖，卻帶給她絕望冰冷的水裏。
她不要再待在水裏面。
千靈手腳換亂地想要抓住一切能夠碰到的東西，眼前卻只晃過一片血色。
她想尖叫，因為害怕，可，她的喉里，全是辛辣的感覺，叫不出一點的聲音，朦朧里，似乎聽到有人嘆息。
那聲嘆息，那麼深，那麼遠，溢進她的心底，帶給她安靜的感覺。
殷紅的血液在霜白的地磚上斑斑點點若傲梅吐蕊，隨着漫天霧氣的盈舞，亦漸漸暈開。
順着那些血滴，千靈朝着那些血液的來源處望去，是夜無訣的手腕，那些血液是被她緊緊握住的手腕所流出來的。
夜無訣受傷了。
他手腕上是一處觸目驚心的抓痕，白皙若雪的肌膚上此時紅色斑駁。
她，抓傷了他。
「你似乎總是會掉進水裏。」凝着被千靈抓傷的手腕，夜無訣平靜開口，他的聲音有些沉悶，就像是寂靜了千百年後，再次被人撞響的老鍾。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聲道歉，雙頰被嗆的通紅的千靈鬆開了雙手，當夜無訣將手腕抽離的瞬間，千靈只覺得有一股一直支撐着自己的力量也在瞬間離開。
剎那間，千靈感覺到受傷的地方撕裂般的疼痛蔓延了開來，那股痛令她再也熬受不住，下一秒，整個人昏睡了過去。
「洛千靈。」接住千靈軟軟滑下的身子，夜無訣不再有之前的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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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與死，一瞬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