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還不快滾?!」
獵戶撿起更趁手的石頭,對着傻子狠狠砸過去。
「嘭!」
石頭不偏不倚砸中了傻子的頭,頓時頭破血流。
傻子依舊沒有要攻擊人的樣子,只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哇——痛!」
「大叔!」佟老實忍不住喊了一聲。
獵戶這才發現醫館的人在圍觀,他解釋:「他是個傻子,在集市上打傷過好幾個人,我把他趕走。」
佟老實看到傻子的頭流血,急忙說:「大叔,他他是跟着我們上山,沒傷我們。」
獵戶表情訕訕,「啊?那,那你們小心點。」
獵戶路過傻子旁邊,瞪了他一眼,傻子被嚇得身體往後一縮,哭得更凶了。
佟老實不敢過去,「東家,他流血了,但是我怕他打我」
意思就是他想幫傻子,但是他害怕。
時舟作為大夫,最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流血,她走到大哭的傻子面前,「不哭了,你跟我來,我給你看傷口。」
傻子仰頭看她,時舟背後綠樹成蔭,陽光透過枝椏樹葉的縫隙,灑下一片金黃的斑駁,讓她猶如披了一層發光的黃金披風般耀眼奪目。
傻子盯着她,漆黑如墨的瞳孔微微一縮,他一把握住時舟伸過來的手,乖乖跟着她去了醫館。
路過佟老實身邊,佟老實脖子一縮,迅速跑開,隔了老遠對時舟說:「東家,他的診費從我上個月的月錢里扣。」
時舟:「」
一刻鐘後,一個高大的身影蜷縮成一團,縮在角落像小老鼠似的啃烙餅。
佟老實憂心忡忡,他可憐傻子,但是又害怕傻子亂打人,「他怎麼還不走了?不會是賴上咱們了吧?」
甄有福在搓丸子,嘀咕:「整個集市都當他是瘟神,只有你倆把他當人看,不賴上你們賴上誰?」
佟老實低頭摳手指,「其、其實就多人多口飯,只要他不亂打人,就讓他睡柴房,也、也花不了多少錢」
甄有福嘆氣:「主要是東家有善心但不多,醫館窮,她不想養閒人。但凡有個病患上門」
話音剛落,門口突然有弱弱的聲音問:「這裏是半山醫館嗎?能看疑難雜症嗎?」
時舟一下跳了起來,小廣告這麼快就有用了?
「能!」
來的是個老太太,肚子又大又圓,臉上還戴了遮面的兜帽,手撐着腰,走路很艱難的樣子,要不是兜帽拿下一臉褶子,時舟都懷疑她是孕婦。
時舟快速打量了老太太一眼,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老人家是來看什麼病的?」
老太太五十六歲,生育過一對龍鳳胎,產後不久就覺得肚子不舒服,但也不影響行動,就一直沒管過,沒想到從今年開始,老太太一直覺得肚子疼,她去看了幾次仁心堂的孫聖手,每次都是服藥後好轉,過幾天又開始痛。
老太太原本還打算去找孫聖手開藥,路過集市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半山醫館的小貼條,從圍觀者口中得知貼條內容。
老太太琢磨着她老婦挺大肚,孫聖手都根治不了的病,這不就是疑難雜症嗎?
於是她不顧身邊丫頭的阻攔,非要過來碰碰運氣。
時舟給老太太一號脈,眉頭就皺了起來,難怪孫聖手不敢治,多年畸形胎,已經把她的五臟六腑撐到了極限。
老太太老眼昏花,看看搓丸子的甄有福,「姑娘,是你給我瞧病啊?他不是韓大夫嗎?」
甄有福驚恐地抬頭,「我不是!」
時舟面不改色,「他是醫館的病患。」
甄有福當場從坐館大夫,變成了醫館的托,「我我是看腿的」
佟老實福至心靈,指着腦袋上裹了紗布,正抱着大蘿蔔啃的傻子說:「我是帶他來看腦袋的。」
老太太盯着甄有福的腿,大喜過望,這人腿粗如柱,自己肚大如斗,半山醫館專治疑難雜症,看來自己沒來錯地方!
時舟解釋:「我是韓大夫的關門弟子,我叫時舟,三歲接觸草藥,這麼多年以來,采遍中海各大山川的奇珍異草,見過不少罕見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