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舟看着眼前攔他路的人,長得的跟袁屠夫婆娘養的巴兒狗似的,兩顆黑溜溜的大眼珠子,讓他看起來特別蠢。
「你是?」
時舟確認自己頭一回見這人,她記性雖然不是特別好,但也沒差到見過的人就忘得一乾二淨的程度。
這小子長得這麼有特色,沒道理她會忘。
明彪上下打量時舟,長的白白淨淨還挺好看,怎麼看都不像何二說得那種心狠手辣工於算計的女子。
不過,管她呢!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明彪大聲,頗有虛張聲勢的架勢,「我過來就是警告你,以後不該管的事不要管!」
時舟和氣的說:「我是山上的大夫,只管給人治病,不是病人的事,我不愛管。我看這位小哥長得俊秀明眸,不像是好管閒事之人,小哥這是好心提醒我嗎?」
明彪一秒羞澀,磕磕絆絆說:「那、那是,我不是好管閒事之人,就、就是怕你得罪人,好心提醒你!」
時舟拱手施禮,「那就多謝小哥提醒了。」
時舟說完,繞過明彪朝醫館走去。
「慢走啊!」
明彪站在原地揮手,等看不見時舟的背影了,他才反應過來,不對啊,他是來威脅警告這丫頭,讓她以後不要老是壞何晨暉的事。
時舟回醫館沒多久,趙永才也來了。
趙永才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硬生生給時舟塞回七兩銀子,「時大夫,其實我久聞時大夫大名,只是沒見過本尊,昨日有冒犯得罪之處,還請時大夫見諒!」
「上回是家裏夥計不懂貨,把要扔的次等藥材擺上了攤位,導致我把那些貨高價賣給了您,實在是誤會,天大的誤會!」
「藥材錢我退給您,至於那些貨,原本就是要扔的,您直接扔了就好,也不用退了!」
趙永才態度十分誠懇,好像真的認識到了錯誤,錢退了,貨也不要了,他生怕時舟把藥材退給他,塞回錢後,轉身就跑了。
甄有福目瞪口呆,給銀子稱重,「東家,怎麼還真有人把錢給你退回來了,你不是說六兩多嗎?他退了足足七兩!」
時舟把銀子揣懷裏,懶洋洋道:「誰知道呢!」
甄有福看着好幾袋藥材,說:「就是這麼多貨,扔了也太可惜了。但是用吧,又怕傷人。」
東家先前不是說,此等藥材弄不好會傷患者的肝臟嗎?
時舟看了他一眼:「再次等的藥材是藥材,扔了多可惜?留着用!」
再說趙永才從半山醫館離開後,等天暗了一些,才溜進了仁心堂。
「老孫,你就說我夠不夠義氣?我撐到最後都沒把你供出去,他們要是知道你認錯人,肯定對你不高興。」趙永才擦着汗,「你以後選購可不能三心二意,兩家醫館之間,我選了你!」
孫玉懷呵呵一笑:「我認錯人當然是我不對,我開醫館這麼多年,這兩年從你那拿了多少藥材?除非你那實在沒貨,我才從別人家拿,我心裏有數的。」
孫玉懷見他兩手空空,「那些劣質藥材你沒拿回來?」
趙永才嘿嘿一笑,「我總要打一巴掌給個棗吧?你認錯了人,把人家認成細作,是我把半山醫館的大夫得罪了,我總要有點表示。老話說得好,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我要防止她再去趙家告狀啊!」
孫玉懷動作一頓,「那你可是白白損失了幾袋子的藥材啊。那些都是次等品,有些東西吃多了傷身,要是讓尚藥局知道,可是要吃牢飯的!」
趙永才一僵,「我賣點藥還要吃牢飯?」
孫玉懷解釋:「你賣的是藥材,藥材有好壞有貴賤,無妨。若是大夫賣假、賣劣,致人生病,徒刑一年;若致人死亡,判處絞刑;若有人誤食而亡,一律按過失殺人罪論處!」
說完,孫玉懷看了趙永才一眼,「你這回可是吃了大虧,時舟又有趙家護着,這委屈你只能忍了。」
「忍?我趙永才可不是縮頭烏龜!」
趙永才輕哼,「趙家要護她,那是趙家的事,我倒要看看,要是那丫頭用劣質藥材給人治壞了,趙家還怎麼保她。半山醫館就是攤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