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舟看着她的眼睛問:「那現在,你可證明了你自己?」
韓空青猛地提高聲音,對着時舟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害我的!若不是你,我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裏,你裝什麼好心?你想奪我的濟世齋,所以才慫恿你的相好對濟世齋下手!」
時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若我告訴你,濟世齋出的事跟我沒有關係,你是不是也不會相信?」
「我憑什麼相信你?我憑什麼?」
韓空青嘴裏嚷着,身體去靠着欄杆,慢慢的滑了下去,邊哭邊說:「你以為我給我爹下藥,我心裏好受嗎?你以為我爹死了之後,我過得安心嗎?」
「我夜裏做夢,夢到我爹站在我面前,跟我說空青啊,若是遇到看不了的病,千萬不要逞能,草菅人命的事絕對不能做我在夢裏跟他說別來找我了,不是我殺的你,你要找去柳葉刀吧,去他的夢裏找他吧,可是他不理我,還是跟我說,要注意身體」
時舟伸手把籃子上的布蓋住了,「有件事你爹應該從來沒告訴過你,如果我不講,這世上怕是沒有第兒個人會告訴你。」
韓空青低着頭,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是兩隻手緊緊的抓着欄杆。
時舟說:「韓半山不是你親爹。」
韓空青猛地抬頭看着她,「你胡說!」
時舟繼續說:「韓半山早年是個游醫,無父無母,被一個老大夫買回去當藥童,後來老大夫發現在學習醫術辨認草藥方面,十分出眾,便細心教他,只是後來出師。」
「他師傅把女兒許配給他,二人情投意合情色和諧,生活十分美滿,不過有一次韓半山為了采一株懸崖上的稀世草藥,韓半山摔下了懸崖。」
「幸好被懸崖上伸出的樹枝,僥倖存活,他夫人一路尋來,憑一己之力把韓半山拽了上來,卻在下山途中因為勞累過度摔了下去,連同她肚裏的兩個月胎兒一屍兩命。」
時舟看着韓空青:「韓半山的師父去世後,韓半山就當起了游醫,再沒娶妻生子。直到他四十三歲那年,在一家青樓後面的荒地,見到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嬰」
韓空青猛地尖叫:「你胡說,你胡說!」
時舟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尖叫,繼續說:「他把孩子抱回去,想盡了辦法,用盡了他的畢生所學,終於把女嬰救了回來。他為了這個孩子,在途經的一個小山村買了宅子,定居下來。」
「你胡說!你胡說!時舟,你好歹毒!你好歹毒!你趁我爹去世,故意編排這些東西,以圖搶走濟世齋!」
韓空青的眼睛發紅,聲音嘶啞地吼道:「你是不是以為,只要證明我不是我爹的親生女兒,你就可以搶走濟世齋?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休想!」
「我哪怕一把火燒了,我絕對不會把濟世齋給你!那是我爹留給我的,那是我的。我爹對不起我,他看不起我,你還故意說這種噁心人的話」
時舟等她吼完,才開口:「那個村落靠山,山名叫大游山,撿到女嬰的地方叫青狗鎮,鎮上有家玲瓏坊,坊中有個頭牌大美人,名叫玉玲瓏,美麗多情,是少見的主動進青樓的奇女子。而你跟玉玲瓏長的一模一樣。」
韓空青捂住耳朵:「時舟,我要殺了你。你胡說!你胡說!我是我爹親生的,我是我爹親生的!他親口告訴我,我是他跟我娘老來得女,我娘命薄,生下我沒多久就去世了」
「韓半山在你七歲那年,曾去青狗鎮探訪過,正捧上玉玲瓏花魁遊街,他發現你跟玉玲瓏一模一樣後,便再也沒有打聽過。」
「時舟你給我閉嘴,我不想聽!」韓空青尖叫着。
時舟不為所動,「他自然要那麼告訴你,若是讓人知道你有一個在青樓接客的親娘,你還能像現在一樣生活在京城,繼承什麼醫館嗎?你就沒有發現,你跟你爹沒有半分相似之處?相貌、脾氣、品行,你哪一樣像是韓半山養出來的女兒?」
「韓半山半生痴情,而你一面答應了跟何家的婚事,一面又對柳葉刀一見鍾情,你的情意廉價且輕浮。世人重禮,而你私相授受無媒苟合,丟盡了韓半山的顏面。你自以為遇到了真愛之人,但對方早已將你跟他的醜事宣揚的人盡皆知!」
「韓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