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舟沒說話,而是站起來換了一邊,拿起病患的手,重新搭脈。
時舟號脈的時候,那老婦就在旁邊不斷的說話,不斷的質疑時舟是否能看病。
「小娘子,我兒媳婦這病你要是看不了, 就換個老大夫來瞧。我們好不容易把人拉過來,可是想要把病給治好的」
老婦還在說話,時舟突然出聲打斷,指着旁邊的小女孩問:「大娘,這小姑娘是您孫女兒?」
老婦立刻說:「是啊,這是我大孫女兒。大夫, 我兒媳婦的病」
時舟再次問:「大娘,你有幾個兒子?」
老婦看了時舟一眼, 「大夫我就問你能不能看病,你怎麼老是問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啊?我有幾個兒子,跟你能不能看病有什麼關係?」
時舟回答:「沒有關係。」
「那你還問?」老婦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時舟笑了笑,冷不丁問牛車的小女孩,「小姑娘,你娘呢?」
蓬頭垢面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看了時舟一眼,「我娘死了」
話沒說完,老婦已經一個箭步穿過來,抬手在小姑娘的後背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哎喲,你這丫頭要死了,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娘不就躺在牛車上嗎?」
老婦說着,一把將小姑娘從牛車上拽下來,不准她再說話。
時舟站直身體, 「你小姑娘是你這個兒媳婦生的嗎?」
老婦一聽, 頓時怒了,「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污衊我兒子養外室?挑撥我兒子跟我兒媳婦的關係是不是?你這什麼大夫啊,心思怎麼這麼歹毒呢?我帶我兒媳婦過來是治病的, 不是讓你挑撥離間的!」
時舟嘆口氣, 「大娘,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隨口問一問」
時舟還沒說完,老婦已經不耐煩地說:「什么半山醫館專治疑難雜症,我看哪,你這根本就是騙人的!不用說那麼多了,趕緊換個大夫出來,我就不信你這麼大一個醫館,還就你一個年輕丫頭看診?」
甄有福聽到外面的動靜了,但是他壓根不敢出來,上次那一次被訛怕了,他現在能不看診就不看診,他本來就是個庸醫,就是騙人的。
時舟嘆氣:「怕是不行,館裏今天只有我一個大夫呀。」
老婦頓時擺出一副不放心的表情,「你這什麼大夫?指望你還不如指望我們自己呢。」
老婦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個藥方遞給時舟,「得了, 我也不為難你了, 瞧你這樣,你也看不了診。我們也不用你看了,你就按照藥方抓藥吧。」
「我兒媳婦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是聽說半山醫館專治疑難雜症,我們才特地從外村趕過來試試,看樣子是白跑了一趟。」
「不瞞你說,我們也沒指望能看好,我兒媳婦看過不少有本事的大夫,久病成醫呀,這藥方是我們吃的所有藥方中最管用的,你就按照藥方給我們抓藥就妥了。」
時舟接過藥方,轉身進了藥鋪,按照藥方里的藥抓了一遍。
一炷香後,她兩手空空的走了出來,一臉為難的說:「大娘,實在不好意思,您這藥方里有兩味藥沒貨了,今兒這藥配不齊。要不然,您明兒上午再來?」
老婦頓時一臉不悅,「你這到底是什麼醫館呢?怎麼這麼不靠譜,看病看不了,抓藥也抓不了,到底想幹什麼?你要是不打算做生意,乾脆關門妥了!」
時舟臉上陪着笑,不住的跟老婦道歉,「我也不想呀,您這幾個藥裏面有有兩味藥材不常見,我這醫館確實沒有。山下有個仁心堂,要不您去仁心堂瞧瞧?」
老婦乾笑一聲,「還是算了吧,去哪個藥鋪,結果怕是都一樣的,我人都拖到你這來了,也算跟你這醫館有緣,我就不去其他地方抓藥了。明天一早我來取藥,你把藥給我準備好了!」
時舟微笑着把藥方折起來,「那這藥方就先擱我這,我按照藥方提前把藥給配了」
老婦立刻說:「那不行,藥方得還給我,就這幾個藥,你一個大夫還記不住啊?」
「藥方能記得,不過藥劑的分量確實記不住,何況藥不比其他,多一點少一點,藥效可是天差地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