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看着一輛驢車在主人的吆喝下從自己面前駛過,後邊帶起一片塵土,原本蹲在路邊的李言誠起身往後退了幾步,嘴裏深深的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煙叼到嘴裏,抬起手愁眉苦臉的撓了撓頭皮。
他怎麼也沒想到,不就是晚上睡覺時做了個夢麼,再說了,不都說夢跟現實是反的麼,那為什麼他夢裏夢到自己穿越了,就真的穿越了呢?
這算什麼?夢想照進現實?夢想成真?
可穿就穿吧,反正家裏還有哥哥姐姐,他也不愁爹娘沒人照顧,問題是,你把我穿回到建國十八年,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一想到那兩個關鍵字,窮、亂,哪怕已經穿過來兩天了,他還是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原主跟他同名同姓,今年二十五,是名退伍軍人,這兩天他搜腸刮肚的整理繼承來的記憶,一直都沒能搞明白,這貨究竟為什麼要退伍,不不不,準確的說,應該是為什麼要轉業,因為這傢伙是幹部,軍銜是一毛二,一名中尉軍醫。
不管是去當兵,還是轉業回來,這段記憶都透露着古怪。
首先,原主是初中畢業考上了一所醫專,等中專畢業本來要分配工作呢,他竟然直接跑去報名要當兵。
這可是專業人才啊,部隊當然要啦,跟着野戰部隊訓練了一年,他就進了野戰醫院,掛上了少尉軍銜,三年後又升成中尉。
再過了兩年,也就是去年他又突然轉業回來,被分到了現在的工作單位,京市第一醫院,當了一名內科大夫,按照國家衛生技術人員的工資標準來算,京市屬於六類地區,醫院給他定的是十二級,每個月工資七十九塊五。
這點工資比起他在部隊的一百一十三可要少的多了。
不過問題也不大,反正他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夠他花了。
沒錯,原主是個孤兒,據記憶中收養他的爺爺說,是他三歲那年,也就是四五年,從京市城外把他抱回來的,當時他都快不行了,身邊還有個幾具屍體,有可能是他爹娘。
去年老爺子看着他結婚了,沒多久就含笑九泉,從那時候起,這傢伙在這個世上就是孑然一身。
不過
這傢伙竟然還結婚了,可他媳婦兒的娘家有點問題,不對,不是一點問題,而是問題很大。
他和他媳婦兒認識,是經他住的那地方街道辦主任介紹的,倆人認識兩個月後,就領證結婚了。
然而問題來了,今年剛過完年,他媳婦兒跟着娘家一起跑啦!!!
李言誠翻到這段記憶的時候,那真是恨得咬牙切齒。
你跑沒問題,倒是把我帶上啊,給我一個人丟這兒算什麼?
她們一家子跑了,卻把麻煩丟給他了,得虧當時是街道辦主任給保的媒,也幫着解釋清楚了,這才讓他平安無事,要不然
呵呵,指不定他現在成啥樣了呢。
也是因為這個,他上班的第一醫院為了避免再有人找他麻煩,等事情告一段落後,上上個月,也就是十月,將他和另外一個同事一起,派到京市下轄的義順縣木林鎮來進行為期三個月的支醫。
等再回去估計大家也都該把這茬兒事忘了,算是對他的一種保護吧。
今天是十二月十五號,再過一個月,趕農曆年前他倆就能回城了。
「唉」
李言誠再次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煙屁股丟到地上,用腳踩了幾下。
他現在就是在木林鎮衛生院大門口溜達呢,大冬天的天寒地凍,只要沒到農曆逢二、七趕大集的時候,鎮街道上的人也不多。
緊了緊身上在部隊發的棉大衣,他左右扭頭看了看,向着東邊走去,那邊有供銷社,他準備過去買包煙。
一包不帶過濾嘴的大前門三毛二,還得要一張煙票,買上後李言誠就往回走去。
現在已經晌午十一點,回去到診室跟那位一起來的同事聊會兒,就到中午吃飯時間了。
「唰」
那包本來拿在手中的煙,瞬間就消失不見,這要是被誰看到,準保會以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那包煙已經被他收進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