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動着,一片紅痕隱於睡衣之下。
虞清雨試探性地抬眼去看他的表情,意料之外的,一片寡淡。
看不到半點怒氣,一張冷麵了無表情,只有淡淡的漠然,仿佛一切都不曾放在心上。
「抱歉打擾你休息了,不過這次的稿件真的很急。明天上午就要發刊,總編臨時安排的任務,又是專業稿件,思來想去,我也只能來找你了。」周金瑾還在絮絮叨叨。
聽筒里的聲音不斷,拿着手機的虞清雨卻已經走了神。
「我——」她直直望着謝柏彥手上的紅印,想道歉,微啞的聲線卻在觸及他一雙寒眸時哽住。
周金瑾以為是虞清雨在和她講話,繼續央求着:「小魚,你就幫幫我吧,這次太急了,這種專業性的稿件,我只放心你來翻譯。」
耳畔聲音不停,而她視線里的男人冷矜地掀開被子,在虞清雨的目光中打開了房門。
大概是還有些迷怔,她只是呆呆望着謝柏彥離開的背影,卻忘了做出反應。
「小魚,小魚,你在聽嗎?」周金瑾喚她。
「哦。」虞清雨緩緩回神,「是什麼稿件?」
她從外事辦離職之後,一直在雜誌社供稿,周金瑾是負責翻譯稿件的主編。若是這個時候她的電話來了,大概是真的事出緊急。
「是法國一個經濟論壇的教授帖文。」
虞清雨猶豫了下,經濟論壇和教授,這兩個詞疊加在一起,大概率不是什麼輕鬆的活兒。
「周編,我已經很久沒做過筆譯了。」
尤其是涉及到專業性的翻譯,更需要查閱大量專業書籍。這樣匆忙出稿的緊急稿件,虞清雨是有些顧慮的。
「小魚,我也沒辦法,這次真的太急了,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可以勝任的翻譯了。」
虞清雨低低呼了口氣,有些猶豫,她確實很久沒做過筆譯了。
大學畢業,她沒有聽從虞逢澤的安排進入虞氏工作,她對那些商貿金融並不感興趣。出乎眾人意料,不聽任何勸解,反而從事了法文翻譯相關工作。
外交部的編制難考,虞清雨也是準備了很久考上的。虞逢澤雖是不支持,但依然以這個翻譯官的女兒為傲。只是工作環境和內容和她想像中有所出入,思來想去,虞清雨還是離職了。
虞逢澤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持堅決的反對態度,長時間的爭執,最後以一紙協議,結束了父女倆的爭端。
結婚,父親便再不干涉她的選擇。
「小魚,我聽說了你前陣子結婚了。」周金瑾換了套路,決定走懷柔包圍路線,「我也知道這個時候打擾你不好,但你老公一定會理解你對我國翻譯事業做出的卓越貢獻。」
她的老公剛剛已經被氣走了,虞清雨聳聳肩,她低頭揉了揉眼睛,忽而一陣腳步聲響起。
抬眸,愣住。
一隻玻璃水杯躍入眼帘,握着水杯的手腕處的紅印還未消退,映襯着那之上的紅痣更加顏色鮮艷。
電話掛斷,虞清雨愣愣地接過水杯,方才剛剛清明的神智又開始卡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謝謝啊。」剛一開口嗓音還帶着啞,又覺得似乎不對,「啊,不是,對不起啊。」
虞清雨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他冷淡的面容,心虛地解釋了一句:「意外罷了。」
謝柏彥清冷眼眸淡漠端詳了她片刻,沒什麼表情地接過她喝過的水杯,冷而清晰的嗓音在她剛剛放下心時響起:「謝太太,這種意外頻率應該不會很多吧。」
猛地咳了幾聲,虞清雨尷尬地回話:「我睡相很好,這點謝先生還是可以放心的。」
淡涼的目光在她面上膠着了幾秒,一句淡聲落下:「那睡吧。」
語罷,謝柏彥抬起手裏的水杯,虞清雨清晰地看到他手中的杯壁微微在掌心輕轉。
他是換了個角度喝的。
虞清雨面上的神色淡了下去,原本的心虛慌亂,已經蕩然無存。
「那你先睡。」她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我突然有點事情要忙。」
淡漠冷清的面容沒有半分波瀾,謝柏彥只是揉着額間,聲線
7 Chapter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