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八和觀狗斗留在西聯台之後,幾人的話明顯沒那麼密了。
觀狗鬥倒是還好,他為妖木訥,大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之前一起走的時候偶爾會莫名忘記身邊還跟着這麼一位當路君,直到他和朱老八開始鬥嘴,眾人才會想起來這位妖王一直都在。
但朱老八就不一樣了。
他好說話,一看到些新奇東西就總是管不住嘴巴,胡文又是東道主的性子,朱老八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
這也就導致沒出事之前,一路上都是胡文和朱老八相互說相聲,雖然喧囂,但卻不吵鬧,也不無聊。
現在朱老八留在了西聯台,路上就沒有這麼一個碎嘴子了,只有小狐妮能和胡文談談話。
只可惜小妮子腦子不怎麼夠用,胡文解釋過的東西,她也只是「哦」一聲,沒有個狐見解。
「呼有點冷啊。」驢爺微微打顫。
現今驢爺的道行還沒那麼深厚,極北的寒風刺骨,身上厚實的皮毛和縷縷真炁難以完全抵消寒冷,略微傷驢。
地面上並未堆着雪,卻一層淡淡的寒霜凝在根根草木之上,久久沒能散去。
「北邊風硬,吹身子傷骨,注意避寒。」胡文拿出兩張暖火符貼到了自己身上,這才讓身體暖和了起來。
按照胡文的說法,順着這條石板路前進,用不了太久就能到北部要塞,途中沒有村莊,也沒有田地。
天氣寒冷,種地收成一般,居民就都聚到要塞那邊去了。
那邊暖和,還能開墾。
眼見驢爺凍的夠嗆,彩衣把油燈拿了出來,在驢車正中間,朝着上方一吹氣。
淡淡的火苗,化作打鐵花般的璀璨,環繞到了驢車旁邊。
周圍的溫度慢慢回升,驢爺這才抖了抖腦袋。
「還是彩衣待我好。」
又往前走了幾步,左辰忽然擺手,讓驢爺停了下來。
「道長?咋了?」
驢爺有點茫然的抬起頭,歪過腦袋看左辰。
「你看前面。」
聽着左辰的話,驢爺朝着前方一看。
「嘶!好大的霧氣啊!」
順着左辰手指,向石路前方看去,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一股厚厚的霧氣已經向着幾人的方向瀰漫過來。
左辰手中捏了個道訣,口中低聲一喝:
「醒夢!」
聲音如雷,其餘所有人皆是精神一震,腦子裏清明了不少。
彩衣「咦」了一聲,發現自己剛才還在馬車前排坐着,現在竟然已經到車板末尾躺着了。
「你們剛才又入夢了。」左辰道:「不過時間很短。」
說完這話,左辰也看向了眼前的迷霧。
此為妙法。
這是左辰在大梁境內第一次看到的、貨真價實的仙人之術。
此霧正在侵蝕三界五行,擾亂地水風火,有着重塑再造之妙。
這氣息上也與當時入夢時同青丘仙身上看到的相似。
還真的是青丘仙的術法。
但可能是因為被苦海侵蝕,本應為狐仙妙法的手段此刻卻混亂不堪,全無規律。
運起道行,左辰雙眸當中黑白乍現,便是於驢背上一撩自己的道袍,四周風聲漸起。
這大片迷霧被吹的淡了很多,卻沒有被完全根除。
掐算一番,左辰能夠感覺到這迷霧是有源頭的,若是不把源頭破掉的話,哪怕自己吹散四周的濃霧也只能拖延一些時間而已。
「這定是有人開壇做法!」胡文急聲道:「道長,先去要塞吧,若是要塞當中士兵,盡數睡去,那黑水惡物很有可能會攻進來。」
左辰點頭,多施展了幾分功夫,讓這縮地成寸的效果更強一些。
在這濃霧當中,四周的一切都只顯安靜,就好像死了一樣,胡文心中不祥的預感也越來越盛,生怕要塞出什麼問題。
左辰伸出手摘下了片霧氣,放在手中觀摩研究。
「惱人的噩夢,估計是哪個邪修專門為了損人性命倒騰出來的。」
胡文嘟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