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促地喘息了一下,那雙蔚藍色的眼睛映着陽光像是海天燃火。
宋觀心跳平緩地看了諾亞一會兒,然後小幅度地向前俯身,他準備親吻諾亞,但諾亞像是受到巨大驚嚇那樣本能地閃避開了。
「別動,過來。」宋觀這樣命令着,他已經察覺到和諾亞說話用命令句是最管用的。在諾亞重新乖乖挨近自己之後,宋觀抬手摸了摸諾亞的臉,有那麼點評估的意思,「乖孩子。」他這樣說着,然後用嘴唇簡單地碰了碰諾亞的。這個吻沒有什麼太多感情/色彩,更多的是充滿了儀式的意味,只是當他簡單地親完準備後退撤離的時候,諾亞摟住了他的腰阻止了他的去勢將這個吻加深。
兩人氣息不那麼穩地倒在了被褥之上,宋觀由着諾亞親自己,親着親着,他覺得有點想去睡覺。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宋觀覺得今天收穫還是比較多的,比如說,他安撫好了諾亞,並且,他們兩人如今的關係誤打誤撞地更進一步。他的一隻手搭在諾亞的蝴蝶骨上,感知到從諾亞身上傳來的細微震顫,這一吻十分綿長,分開之際,宋觀感覺自己嘴唇濕潤了,那都是從諾亞的親吻裏帶出來的潮濕潤意。
「我該去睡覺了。」宋觀用手指摸了摸諾亞的嘴唇,若有所思的,他望着諾亞問道,「不過你會陪我的是不是?」
「我會的。」諾亞微張口,無意的,他含進了宋觀的一截指節,在輕輕吮吻了過後放開,他目光閃動,語調很沉緩,聲音輕柔,像是許諾發誓,諾亞說,「我會一直陪着您的,閣下。」
在這樣直接戳破兩人之間的曖昧隔膜之後,再後頭的事情的就發展得很容易了。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所愛隔五嶽,五嶽亦可平」,諾亞就是這樣的人,一旦確定關係,異地戀什麼的就完全不是問題——宋觀和諾亞的這個情況,用異地戀來形容完全沒什麼不恰當的,這廂宋觀是常年地住在這偏僻郊區的小莊園裏,而那廂諾亞則是主要待在主城,只偶爾得空這麼幾天的假期他可以到宋觀這莊園裏,長的時候可以有一兩個月,短的時候大概就三四天。
諾亞很喜歡自己,宋觀當然知道,而且這還是他一手有意勾搭着推波助瀾整出來的事情。大多數的情況下他不會深想,再說這身體多半時候都是意識昏昏沉沉的,也很少有富餘的精力能讓他再多想些什麼,但偶爾精神頭比較足的時候,他看着諾亞心頭會冒上一點縈繞着揮之不去的心虛感,尤其有的時候,諾亞對他太好了,這好令他很不自在,像是喉嚨里長了毛的不自在。
要是諾亞神神經經病病的老愛折騰他,或者又哭又鬧又撒潑打滾弄得人頭很疼,他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心理負擔。但諾亞太乖了,乖得令他發毛,並且還很愛照顧他,簡直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這就令他很受不了。他感覺自己就像看見一隻小白兔掉進自己事先埋好的坑裏,並且坑底還插着好多竹箭,他知道的,小兔子掉進坑裏,會給紮成對穿——
——也不是這麼說。
他對諾亞做的事情,除了做出和對方相愛的樣子,其實也就不會再弄出別的坑爹事了,沒有背叛,沒有別的圖謀。他這麼個,頂多就是個別有企圖的感情騙子,也不是圖財,也不是圖色,就是圖一顆真心。
此事萬萬不能再細想,再細想了,只會逼死自己。既然一開始選擇了這條道路,那就只能繼續一道黑地走下去,回頭路是沒有的,回頭了,也只不過是耽擱行程時間,回頭沒有路。
這身殼子磕磕絆絆地長到十六歲,期間大病小災不斷,好幾次宋觀都以為自己要去見雞蛋君了,結果還是讓他給勉勉強強活到了現在。期間醫生還說他精神情緒比較抑鬱,不利身體健康,應該要保持舒緩平和的心情,然後醫生就建議宋觀培養一點小愛好,最佳選項是樂器,拉彈吹三個大類別,吹是不建議的,醫生覺得宋觀最好是能選擇那些要拉要彈的那些樂器。宋觀聽了這番話,一聲不吭地陷在軟沙發里,心想滾你個蛋的抑鬱,他才不需要學樂器好嗎,但最後還是挑選了一件來拉彈,他自己選擇的大提琴。
大提琴對宋觀來說並不是新事物,他早就學過,只不過進了這「炮灰攻養成系統」之後很久沒有動過而已,重新熟悉了一下,剛好那天諾亞在,宋觀根本記不得多少譜子了,給諾亞拉了一首《小星星》一首《兩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