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方寒提着一個黑色膠袋進了春雪居。
一進春雪居，便感覺到氣氛壓抑沉悶，原本一個個精神頭十足的服務員們都耷拉着眼眉，苦着臉。
他一進來，馬上有一個精悍小伙子迎上來，笑容滿面：「方先生，快請，老闆正等着先生！」
方寒不欲多事，當什麼沒看到，點點頭隨他上了三樓，聞到淡淡的藥味。
進了李春雷房間，藥味更濃，李春雷胳膊打着石膏，躺床上沖方寒苦笑：「方兄弟恕我不能遠迎！」
方寒擺擺手，上前看了看他的傷：「跟人動手了？」
李春雷苦笑道：「一個老對頭，想趁我病要我命，嘿，反而被給收拾了！」
方寒鬆開手：「把我拿來的藥喝了，一天一包，從頭練那一招，這回別再練過了！」
「是是。」李春雷忙不迭點頭：「這回不敢了！」
他又興奮起來：「方兄弟，你那招太厲害了，一下把姓宋的干趴下了，看他以後怎麼在我眼前耍橫！」
方寒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那人怎樣了？」
「沒三四個月甭想下床！」李春雷雙眼放光，眉開眼笑。
方寒搖搖頭。
李春雷笑道：「方兄弟放心，我心裏有數，下手有分寸的，絕不會闖禍！」
他猜得出方寒心思，怕自己恃武而驕橫，闖下大禍，這一招也是迫於情面才傳的。
不過方寒的武功當真奇妙，自己就是井底之蛙，從前練的都是花把式，不值一提。
方寒道：「常在河邊走不能不濕鞋，武功再高也怕槍，我那招給你強身健體，不是爭強鬥狠的。」
李春雷笑道：「是是，我明白，再不跟人比試了！」
他練了方寒所傳，身強體壯，耳聰目明，做起菜來更遊刃有餘，廚藝進步了一層，當真是好處無窮。
況且有方寒在，他爭強鬥勝的心也沒了，自己再厲害也比不過方寒，勝了別人又有什麼用！
方寒點點頭不再多說，告辭離開了。
————
上完下午的自習，兩人找一處幽靜地方偷偷摸摸的熱吻一番，然後他離開海天大學，來到沈曉欣家。
沈娜開的門，穿着一身粉色薄衫，身段兒苗條，笑容甜美：「小方老師，快進來！」
「考得怎樣？」方寒笑着換了拖鞋，上周又有一場模擬考。
沈娜得意的昂頭挺胸：「全校第九！」
「不賴嘛。」方寒笑着進了大廳，大廳里沒人：「你媽呢？」
「送顧爺爺去機場啦。」沈娜道：「就咱們兩個嘍！」
「顧老先生走了？」方寒皺眉。
沈娜點點頭：「顧爺爺說這兒氣候太潮濕，他不適應呢，所以回家啦！」
方寒無奈的搖搖頭，世事難如意。
「是不是很失望呀？」沈娜笑眯眯的道：「媽媽可是著名畫家喲，而且還是大美女，跟媽媽學畫不好嗎？」
方寒白她一眼：「上課吧！」
「今天咱們改成體育課，好不好？」沈娜拉着他胳膊搖晃：「放鬆一下嘛！」
方寒淡淡道：「上課！」
沈娜白他一眼：「小方老師你真不好玩！」
方寒不多說，直接上樓進了書房，沈娜不情願跟着進來，哼道：「也不知道李棠怎麼會喜歡上你！」
方寒笑道：「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小方老師，你太悶了，太無趣啦！」沈娜沒好氣的道：「要是我呀，早就一腳把你踢了！」
方寒呵呵笑起來，搖搖頭。
「小方老師你別笑，這個問題很嚴重的！」沈娜正色道。
方寒笑眯眯看着她。
沈娜哼道：「反正我是知道，再帥的男人，要是沒趣的話，大夥都不理他的，即使做了男女朋友，也很快甩了！……李棠再在喜歡你，相處久了，一定會悶得受不了離開你的！」
方寒搖頭道：「你們這一代呀……」
「你才大我三歲呢！」沈娜沒好氣的道。
方寒笑道：「三歲就是一代人了，算啦，你還小，再過兩年就明白了，感情這東西很奇妙的。」
「哼，我懂得比你還多！」沈娜不服氣的道：「愛情是有保質期的，現在李棠喜歡你，等過一陣子，她就受不了你啦！」
「這麼詛咒我？」方寒失笑。
沈娜哼道：「反正我不看好你跟李棠！」
方寒伸伸手：「卷子拿來！」
沈娜不情願的拿出卷子，方寒迅速掃一眼，搖搖頭：「又是馬虎！……做完了沒檢查？」
「檢查了兩遍！」沈娜道。
方寒搖頭：「逆推法呢？」
沈娜有些不自在：「忘……忘了！」
「有意思，忘了！……」方寒板着臉訓了她一頓，沈娜耷拉着腦袋乖乖聽着。
沈曉欣用鑰匙開了門，悄無聲息進來時，看到正是這一副畫面，不由好笑，又悄悄退出去。
現在也就方寒能管得了她，跟自己都要頂嘴，她崇拜方寒，所以乖乖聽話，換一個人可不成。
半晌過後，她等方寒訓完了話才推門進來。
方寒起身笑道：「沈姐，顧老先生走了？」
「嗯，上飛機了，……老師說你天分挺高，基礎的東西我來就行，有什麼不懂的再找他。」沈曉欣已經換了一身漂亮的家居服，褪去了冷漠，散發着溫柔如水的氣質。
「那就有勞沈姐了。」方寒笑道，看不出失望：「顧老先生何時再來？」
「得明年了。」沈曉欣道：「老師年紀大了，受不了長途勞累，很少出行了。」
方寒道：「有機會去拜訪顧老先生。」
「嗯，你去京師的時候可以拜訪老師的。」沈曉欣笑道：「老葛年底就要回京師，你難免經常過去。」
方寒暗鬆口氣，自己還沒成聖騎士，研究聖力可以等一等。
他壓下急躁情緒，轉頭給沈娜講課。
————
傍晚時分，方寒下了課，與李棠一塊兒出了東南大學，自行車飛馳，李棠摟着他腰，臉貼着他後背。
她忽然坐直身子左右看了看：「不是去你師父家嗎？」
「師母出差一個星期，去沈姐家吃晚飯。」方寒蹬着車子回答。
「什麼？！」李棠蹙眉道：「為什麼要去沈姐家？」
「我做的飯難下咽，師母已經交待過了。」
「太麻煩沈姐了。」李棠道。
方寒道：「不用見外的。」
「不行！」李棠搖搖頭道：「去你家吧，我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