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廷軍的內訌,也因為突然來到的變故終止。
「向其他人傳訊,向我靠近!」許破奴道。
他手上還有七千能打的人不假,但這部分因為包抄而分開了。
集中在這一面的兵力,尚不足一半也就是最多只有敵人的十分之一!
而在對面,佔盡優勢的周徹一點放水的意思都沒有:部隊向前推進的第一時間,便派出人馬截向兩頭,阻止敵軍合流。
許破奴被徹底圍堵。
剩下三四千人被隔絕在外,在聯繫不到許破奴的情況下,哪來的膽子沖數萬人的戰陣?
局勢,已被周徹捏入手中。
許破奴依舊立在山頭上,比豬頭還碩大的腦袋晃了晃,發出一聲輕嘆:「此賊甚是果斷啊!」
他的人馬,除少數防備皇甫超逸外,已多數調頭,對準了壓迫過來的鹽幫之軍。
此刻,前軍略微鬆動,有人提着一個木盒跑來:「將軍,鹽幫之主周角送給您的禮物。」
「打開。」
「是!」
盒內,赫然一顆人頭——正是郭登臨的!
縱然早有預感,但親眼看到少主的腦袋,許破奴還是呼吸一滯。
周圍那些頗有地位的軍官,個個臉色煞白。
郭登高被廢後,郭登臨便成了郭鎮岳的唯一繼承人。
如今郭登臨被殺,郭鎮岳與絕後有什麼分別?
哪怕郭鎮岳事後不追究他們責任,繼承人出事,也必將給整個勢力帶來動盪!
許破奴伸出手,在盒子裏抖出一封血淋淋的信。
他冷眼細看,半晌不發一語。
「將軍拿倒了。」送盒子的人忍不住提醒他。
「要你說!?」
許破奴大怒,『啪』的一下甩在他臉上:「你來念!」
「是」那人慌張接下:「他在信中說『好的已經死了,還有個廢的留着一口氣,問您要不要去陣前看看?''」
兩軍陣前。
血淋淋的郭登高被帶了出來。
很快,許破奴見到了周角。
距離數百步開外,他只能看出對方異常高大,跨在馬上,身邊簇擁着許多護衛。
此刻,那人用手指着郭登高,大聲喊道:「許壯士,郭鎮岳只剩下這一個兒子。他要是死了,郭鎮岳便絕嗣了。」
許破奴沉聲道:「說出你的目的!」
「簡單。」周徹笑道:「聽聞許將軍有力辟千軍之勇,只要你能衝殺到此處,我就放他一條生路,如何?」
許破奴沉默不語。
「怎麼,許壯士不願來麼?」周徹語氣訝異,道:「身為武人,沒有什麼比護主更要緊的事了吧?你要坐視郭鎮岳絕嗣麼?」
「身為武人確實應該,但我今日不只是武人。」沉默之後,許破奴搖頭:「坐鎮一軍,豈可輕身冒險,自入陷阱之中?足下的手段,有些拙劣了。」
聞言,周徹大笑:「許壯士,結局你是改變不了的,這個順水人情送給你你不要,倒是有些可惜了。」
許破奴眉頭一擰:「何意?」
「很快你就知道了。」周徹大手一揮:「全軍壓上!」
「是!」
蓄勢已久的大軍,轟然向前推去,壓向縮成一團的許破奴部。
這一戰,毫無懸念可言。
在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周徹還沒有放棄人心攻勢。
他不斷向許破奴部喊話,告知他們郡城已破,妻兒老小都在自己手中。
「倒戈來降,絕不傷你們性命!」
「入鹽幫即是兄弟!」
「鹽幫只誅首惡、殺李郭,參與者可分得錢糧!」
「爾等已至絕路,死了也願做郭家的狗嗎!?」
一面是軍力和士氣上的絕對優勢,另一面是威脅加大餅。
接戰片刻,軍隊便已逐漸脫離許破奴掌控。
「將軍,怎麼辦!?」左右慌張問道。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