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開始戒嚴。
能夠進入此地的,只有周徹最開始帶來的那批甲士。
他們披甲持兵,守住前後兩個入口。
約有五百人的朝廷特殊降軍——也就是那幫鐵了心做叛逆的人,被人迎着走入。
當然,他們都被下了兵器。
直到接近大帳,他們方被幾名護衛攔下:「止步。」
「是。」騎兵司馬汪仲立即拱了拱手,後退數步站定。
一雙雙眼,都盯着前方那座大帳。
那個能決定他們命運的男人,就在當中。
不過,在見他們之前,對方竟然先接見了皇甫超逸
有人上前,頗為不安的詢問汪仲:「司馬,我們投的更積極,為何周幫主會先見皇甫超逸呢?」
「未必先見便是好。」汪仲嗤笑搖頭。
自己是率先主動投靠的,而皇甫超逸是最終迫於局勢無奈低頭的。
可以說,皇甫超逸既沒有寧死不屈的錚錚鐵骨,也沒有提前投降的統戰價值。
所以,周角如何能容得下他呢?
提前召他,大抵還是因為:皇甫超逸畢竟是這支部隊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
三千騎,便是傷亡近半,但只要提供後勤,依舊是一支不可忽視的精銳力量
「我大概知道周幫主的意思了。」
沉思之後,汪仲笑了。
左右連忙詢問:「是什麼?」
「他要我們鐵了心待在河東,也要斷了我們重新投靠朝廷的路。」汪仲輕聲笑着:「那麼,還有比皇甫將軍的命,更好的利用工具麼?」
「在他死在我們手上之前,周幫主會試探他的剩餘價值。」
眾人一震,旋即又認同了不得不認同!
汪仲的推斷,無比符合上位者的用人手段。
就在這時,帳門掀開了,護衛簇擁下,一名高大的青年走了出來。
在他背後,皇甫超逸步步緊隨。
兩人似乎相熟,這位周幫主對皇甫超逸更是沒有任何防備之心。
驚疑一閃而過,汪仲連忙行禮:「騎兵司馬汪仲,拜見周幫主!」
其餘人齊聲大呼:「見過周幫主!」
周徹背着手,也不叫眾人起身。
許久無聲,場面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汪仲想要抬頭而不敢,只能再次開口:「騎兵司」
「行了。」
周徹打斷了他:「聽一次便足夠了。吃皇室奉養的禁軍,在賊頭面前諂媚求活,很光榮麼?」
汪仲猛地一震,麾下眾人也是紛紛色變。
什麼意思?
此人明明是賊頭,怎麼還幫着皇室說話,來諷刺他們?
到底是能帶頭挑唆眾人造反的人,汪仲顯然心理素質不錯,慌亂沒有持續多久,他很快便表起了忠心:「周幫主奮義氣起兵,扶救河東於危亡之間,哪裏能算賊頭呢?」
「至於周家皇室,是他先棄我們於不顧,讓我們白白送命周氏不配為人主!」
「呵。」周徹嘴角一扯,露出一點冰冷的笑。
他抬手摘下面具,撇在地上。
一張火燒過的醜陋臉龐,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並未停下動作,而是繼續用手揭住傷疤位置。
他要做什麼汪仲滿腦袋糊塗。
皇甫超逸則攥緊了拳頭,緊盯着那張臉。
雖然,周徹的身份他已確認。
但,河東揭竿而起的新號大反賊,突然到六皇子這種轉變,還是讓他覺得窒息。
嘩——
終於,那張面具撕了下來。
汪仲等人有些茫然。
「知道我為什麼遮住臉麼?」周徹問道。
畢竟在造反,隱藏身份不也正常麼這話汪仲不敢說,只能搖頭:「小人等愚鈍。」
「皇甫超逸,你告訴他們。」周徹道。
皇甫超逸低下頭、後退,掀開戰袍、抱拳、單膝着地:「末將皇甫超逸,見過六皇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