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個值得永遠紀念的日子!」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身上還裹着繃帶的志村團藏老人用嘶啞的聲音高呼,「自從『忍者』這個身份出現以來,我們在無數的戰鬥之中,為了站得住腳或者站不住腳的理由互相廝殺,流了無數的血。其中流血最多的,就是幾天之前的那場戰鬥。」
「但這些血絕對沒有白流!所有的這些流出的鮮血都匯集了起來,成為了澆灌出和平之花的營養!」
他蒼白的臉上泛起異常的紅潤,雙手高高地舉起來,顯得十分亢奮。
「我知道有很多人在懷疑——這樣的和平能夠維持多久呢?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們,至少兩代人到三代人裏面,不會再有基於國與國、忍村與忍村之間利益衝突而發生的戰爭了!至少二百年裏面,不會再有大規模的戰鬥了!」
「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見證,用你們自己的眼睛去見證!見證一個你們一直到老一直到死都看不到終點的和平世界!」
說完這些,他用手捂住嘴巴,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指縫裏面明顯滲出了鮮紅。
「在那場戰鬥裏面他也受了重傷,似乎是被某個決死突擊的玩家用『滲透勁』打傷了肺部的樣子。」雲羽低聲對程鵬解釋,「當時他好像沒什麼事情,甚至還能繼續指揮戰鬥,現在看來,他當時根本就是在硬撐,以避免損傷部隊的士氣而已。」
「他活不久了。」已經完全恢復的程鵬眼力何等毒辣,一下子就看出了志村團藏的情況,「他的生命力已經微弱得難以覺察——事實上,他居然現在還能不靠任何人的攙扶站在台上,還能這樣大聲說話,已經很難以置信了呢!」
「哦?他的傷勢這麼嚴重?」雲羽嚇了一跳,「那他還這麼大聲地嚷嚷幹嘛?是想在大喜之日當場暴斃,觸大家的霉頭嗎?」
「天曉得……或許只是劇情cg吧……」程鵬自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照他的理解,志村團藏現在應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才對,最多只能像劉備那樣,把自己的兒子和最信任的部下叫來託付後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如此精神抖擻地進行演講。
台下的竊竊私語並沒有妨礙台上志村團藏的演講熱情,他以洪亮的聲音和富有感染力的語調,回憶了過去幾十年間忍界的戰鬥,回憶了他親身經歷的三次忍界戰爭,回憶了他從成為忍者到成名,再成為火影,然後率領着木葉村不斷壯大,最終統一整個忍界的歷史。
這番回憶聲情並茂,頗為感人。
不止一個玩家已經打開了錄像系統,要將這段演講完整地錄下來,留作以後回憶。
志村老頭的回憶,勾起了他們在這個世界的記憶——從弱小開始一點點成長,經歷了許多的戰鬥和冒險,各種意料之中和意外的收穫或者損失,在成長的道路上離去和倒下的朋友們……一切的一切,紛紛湧上心頭。
「……在這個時刻,我要對你們致以最真摯的感謝!無論你們來自於哪個忍村,無論你們是戰友或者敵人,為了整個忍界的繁榮,你們的貢獻功不可沒!縱然歷史不能留下所有人的名字,你們也將存在於曾經的戰友或者敵人們的回憶之中,直到永遠!」
老頭子越來越頻繁地咳嗽,鮮血已經將他右手完全染紅,精神卻反而更加旺盛。在程鵬看來,這老人的氣息明明已經幾乎完全消失了,卻騰起強大到宛如火山一般蓬勃的氣勢,雖然隔得很遠,卻依然讓他感覺到了灼熱。
(這老頭子……是在燃燒自己了嗎?也對啊,今天是他人生之中最輝煌的時刻了,就算現在死了也可以沒有遺憾,此時還不燃燒,更待何時!)
看着那個一邊咳血一邊慷慨激揚的老人,程鵬突然無端地有些嫉妒。
雖然真打起來一瞬間就能秒殺對方,但程鵬卻在志村團藏的面前,深深地感覺到了失敗的沮喪和壓抑。
這老人此刻所散發出的光芒,甚至讓他難以直視。
他清楚地聽到,廣場上來參加和平慶典的玩家和npc裏面,有很多已經低聲哭泣;他可以看到,身邊不少玩家已然淚流滿面——其中也包括雲羽。
回憶完了自己的人生,回憶完了一場場的戰鬥和各種艱難的努力,團藏又開始向大家介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