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宛如雷鳴一般的巨響從位於朝歌軍軍營後部的七箭台傳來的時候,正在閱覽奏章的帝辛眉毛一皺,但卻沒有抬頭,依然專注於天子的本職工作,反倒是在旁邊幫忙將各種奏章分類的尤渾嚇了一跳。
尤渾目前的工作是把軍務和政務的奏摺分開,再把祭祀類的特別放在一邊——軍務是最要緊的,必須優先完成;政務是必須要做的,但不用那麼着急;至於祭祀……有空的時候帝辛會處理它們,沒空的時候就送給隨軍的太師聞仲去幫忙,反正老太師活了這麼大,經歷過的祭祀比一般人吃過的酒宴還多,這點小事難不倒他。
話雖這麼說,但尤渾的心裏還是很不安的。國之大事,唯祀與戎,祭祀是極為莊嚴肅穆的事情,怎麼能這麼輕描淡寫呢?尤其天子對於祭祀的態度更是讓他擔心——天子似乎完全不把祭祀放在心上,任憑有關於這方面的奏章堆得老高都懶得理睬,這樣下去,觸怒了上天或者觸怒了祖先該怎麼辦啊?
如果他是個忠臣,這時候就該進諫,不過尤渾不是,他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得到好處,至於上天或者祖先震怒該怎麼辦的問題……天塌下來也有天子去頂,關他什麼事?所以他也就只是心裏嘀咕一下,便將此事放到一邊——他也很忙的,除了政務之外還要吃喝玩樂,哪有時間去管多餘的事情啊!
但不管怎麼說,尤渾心裏是頗為不安的,所以當他聽到轟然巨響從距離這裏不遠的營寨傳來的時候,真的是被嚇得夠嗆,甚至連手上的文書都丟了。
「鎮定!」帝辛看了嚇得臉色發白的尤渾一眼,搖搖頭,「做事,不要分心。」
「可……可是……」
「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邊是法台啊!」
「怕什麼?有人看着呢!」
「那人真的可靠嗎?」尤渾也很想去相信在那邊「看着」的那個人,但聽着七箭台那邊不斷傳來的轟鳴,他實在沒辦法給自己信心,更沒辦法不分心,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把這話問了出來。
帝辛嘆了口氣,放下奏章:「溫德曾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孤既然讓那人去守七箭台,便相信他能夠守得住……你不相信孤的眼光嗎?」
「臣絕無此意!」尤渾這下嚇得更厲害,急忙否認——上天震怒也好、祖先震怒也罷,那都是沒影子的事情,可天子震怒卻是實實在在的!
帝辛點點頭,沒有追究,重新拿起了奏章:「既然沒這個意思,那就繼續工作吧,今天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呢!」
正所謂上行下效,天子如此淡定,眾將士們就算是心中惴惴不安,也不會表現出來,只是不知道多少人輾轉反側夙夜難眠,不知道多少人來到了營帳之外,看着雷聲隆隆彩光陣陣的戰場心中不安……
程鵬和周任當然不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了,他們暫時也沒空在意。
周任的飛劍之術博大精深,光是路數就有十幾種,除了一開始被程鵬破掉的瞬劍術之外,他還有將天時和敕令融合成一體,出劍猶如日升月落四時流轉一般自然的「運劍術」;有將十餘道劍光分化成千百道,虛實結合難以猜度的「幻劍術」;有鼓動劍氣如雷音,擾亂敵人思緒的「聲劍術」;有將劍光化入周圍環境,出劍毫無徵兆防不勝防的「境劍術」;有將劍氣化為遊絲,絲絲縷縷聚散離合,轉瞬間就能將敵人切成碎片的「絞劍術」;有不使飛劍,光以劍意殺人,無形無相無法抵擋的「意劍術」……
這些劍術每一個都稱得上厲害詭異,尋常玩家只要練成一種就可以天下,能練成兩三路就可以自稱高手,但周任卻將它們一一練成,而且威力都不同凡響,似乎下了無數的功夫一般。
如此劍術,果然不愧是魏野曾經讚許為「天下劍術第一人的有力競爭者」!
和他的劍術相比,程鵬的槍法就簡單多了,他的長槍看不出有任何精妙奇詭的變化,只是簡單樸素的各個基本架勢,卻總是能夠及時擋住周任的飛劍,還經常在劍光往來之中尋到破綻反攻,每每逼得周任撤身後退,不敢直攖其鋒。
一開始的時候,周任曾經用一柄化作黃色厚重劍光的飛劍來護身,抵擋程鵬的長槍,卻不料那柄以堅固着稱的飛劍在程鵬的神槍面前根本不夠看,只抵擋了
114、七箭台前龍虎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