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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陵園回來,蘇鳶一直面色淡淡。
朝朝像是感覺出來蘇鳶的情緒,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便抱着她的胳膊:「姨姨不要生氣。」
聽到這話,蘇鳶愣了一下,隨後微微一笑,看着朝朝道:「姨姨沒有生氣。」
朝朝還有些不相信,她抿着嘴唇,認真地看着蘇鳶,最後確認自己什麼也看不出來了之後,便放棄了。
她抱着蘇鳶的胳膊,小聲地解釋道:「朝朝不是不聽話。」
「而是剛剛叔叔在山下的時候,我覺得他自己一個人站在那裏,看起來有些孤單。」
蘇鳶被她的形容詞弄得愣了一下,隨即一笑道:「人小鬼大。」
她摸了一下朝朝的頭髮,然後便不再多說。
從園區出去之後,天又漸漸地下起了小雨。
整個A城都霧蒙蒙的,蘇鳶就在這雨幕中,將朝朝送去了南關。
臨走時,朝朝頗為不舍,小心地拉着蘇鳶的胳膊,聲音低低的:「姨姨不跟着我們一起嗎?」
蘇鳶安撫地順了順她的頭:「姨姨還要去公司。」
一聽到這個,朝朝頓時乖巧了起來,看起來也不鬧了,順從地跟着管家走了。
蘇鳶卻沒有回公司,而是轉頭去了療養院。
從接了林氏的項目以後,轉去C市,她來這裏的次數就減少了。
蘇鳶剛剛走到門口,護士就認出來了,引着她去外婆的房間。
她剛進去,就隱隱察覺出來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外婆依舊坐在椅子上,手裏拿着東西,只是眉眼有些深沉,看着讓人有些難過。
「外婆。」
一聽到她的聲音,外婆頓時抬起頭來,順着聲音看過來。
她將手中的東西看過來,眉眼彎彎:「是阿鳶啊。」
只一句,蘇鳶便知道,外婆這是暫時清醒了過來。
她之前來過幾次,療養院的醫生都說外婆糊塗的並不是身體,有時候外部刺激也會讓她想起一些。
蘇鳶眼圈有些紅,她慌忙地低頭下來,看着自己的鞋尖:「去看過了,他很好。」
一聽到這話,外婆頓時微微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她這一聲,像是長嘆,蘇鳶垂着眼走過去,坐在外婆的旁邊,外婆伸手輕輕地摸着蘇鳶的臉頰:「我們阿鳶辛苦了。」
外婆老了,她的手有些褶皺,摸起來不太光滑,但是卻溫和,蘇鳶就被這一聲阿鳶叫得眼眶微紅。
蘇鳶搖了搖頭,她雙手拉着阿婆的手:「我不辛苦,只要外婆好好的。」
外婆笑着,又忽而道:「你是不是又和阿臣吵架了?他今天早上怎麼自己來的?急匆匆的連門都沒進,然後又急匆匆地走了。」
這話,倒是讓蘇鳶結結實實愣了一下:「薄斯臣來過?」
「是。」
「對了,趁我還清醒着,要交給你一個東西。」
說着,外婆伸手,從床頭櫃裏拿出來一個小匣子。
裏面是一個古樸的小梳妝盒,外婆的手顫顫巍巍地從裏面拿出來一個翡翠玉戒,遞到蘇鳶手上。
「這是你母親的,之前一直沒來得及給你。」
蘇鳶看着手上的玉戒,半晌,將她戴進了左手的拇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