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世華死亡,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他今早特意先去了療養院,確認葉世華的心跳儀成了一條直線,才去莊園通知葉星語的。
但是他又覺得葉世華死得太忽然了。
心裏有些懷疑,所以一路他都在觀察葉星語的表情。
葉星語的臉蒼白到了極致,一路上,都在落淚,渾身顫抖。
她這模樣實在不像是演戲,也許,是他多心了。
到了醫院,葉星語被人扶着進了ICU,看到葉世華是心跳儀成了一條直線,她失控地喊了起來,「爸!」
她的嗓音裏帶着顫抖,驚慌,瞳孔猩紅。
裴延遇看到她撲在葉世華身上哭泣,心中的疑慮被沖淡了很多。
他走過去拉住她,「星語,你別這樣,伯父已經過世了,你冷靜點。」
葉星語搖搖頭,哭着說:「我爸爸不會離開我的,他不會離開我的」
她哭喊着,整個人都要昏厥過去。
裴延遇從後攬住她,她已經昏迷了,他愣了愣,趕緊讓溫音去喊醫生。
幾個小時後,葉星語醒過來了,訥訥坐在病房裏,瞳孔里一絲生氣都沒有。
裴延遇進來,看到她對着窗外發呆,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嗓音嘶啞地說:「星語,你別太難過了,醫生說,伯父是心臟驟停離世的,死前沒有經歷什麼痛苦,你不要太難過了」
葉星語忍着眼淚,憔悴地點了點頭。
她眼中的悲傷不像是能裝出來的。
裴延遇說:「最近外婆眼睛不好,你又很虛弱,伯父的後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葉星語擦掉眼淚,哽咽地說:「裴大哥,爸爸以前說,他死後想要回歸大地,因為媽媽喜歡花,所以他想做花的土壤。」
她意思是,想要為葉世華舉辦土壤肥料葬禮。
這種葬禮是將逝者的遺體放入分解艙中,等待30天的分解,就會化成泥土,可以用來種花種草,與自然共生。
裴延遇說:「可是你母親進行的是火葬,伯父不想跟她葬在一起麼?若是他們想葬在一起,我可以讓人把伯父的骨灰帶回深城,跟伯父葬在一起。」
葉星語手指微僵,搖了搖頭,眼中的悲痛都要流淌出來了,她忍着眼淚說:「爸爸更想跟自然在一起。」
她的話透着古怪。
裴延遇不免心中生疑,目光深深凝視着她。
葉星語低頭抹眼淚,悲愁地說:「以後我就只剩外婆跟西西了」
她又蒼白又憔悴。
裴延遇不忍心在懷疑她,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好,伯父想與自然在一起,我就為他進行土壤肥料葬禮。」
反正那天他會在,如果發生了什麼,他一定可以察覺。
「星語,你先睡一會,我讓人去處理伯父的後事。」
葉星語點點頭,躺在床上低聲說:「外婆身體正在康復期,這件事還是別告訴她了。」
「好。」裴延遇摸摸她的頭,出去後,卻對溫音說:「找幾個人守在病房門口。」
溫音:「是。」
裴延遇派了幾個人守在病房門口。
封薄言那邊也知道了消息。
遠遠跟着葉星語的幾個保鏢給許牧打了電話,告訴他,葉世華過世了。
許牧一震,走進辦公室里對封薄言匯報,「封總,葉小姐的父親過世了。」
封薄言正在看文件,聞言抬頭,目光很深,「葉世華過世了?」
「嗯,昨天早上發生的事情,聽說葉小姐很難過,哭得昏迷了兩次。」
封薄言心頭微沉,已無心工作,拿手機給葉星語打了個電話。
深城下午,美洲早晨。
葉星語接通了電話,聲音顯得很輕,「餵。」
「我聽說岳父過世了?」封薄言的嗓音有些沙啞。
葉星語很輕的「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封薄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幾年,因為封華集團出現危機,又因為葉星語背叛了他,他沒再查過葉世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