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語驚訝之後就恢復了淡然。
原來容越白說會幫助她離婚,是這個意思。
讓封薄言徹底認為她是個不安分的女人,在私底下勾搭他的兄弟,這樣,封薄言就不會要她了。
這一刻忽然來臨了。
葉星語卻覺得心頭有些悲哀,可還是不得不配合着,只因這是最後一關了。
她笑了笑說:「抱歉,封先生,我這樣的人跟你不同,離婚後,我得有點依靠,你也知道,我們家那個集團現在是我二叔管的,我們家落寞了,需要靠山,要不別人不肯跟我們做生意呀。」
聞言,封薄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重重的,很犀利。
葉星語心臟咚咚咚打鼓,有點害怕,但還是說了下去,「還有我的夢想啊,你不願幫我實現,我自然得找願意幫我實現的人了。」
「所以和我結婚後,你對我表示的那些愛意,都是假的?」他問她。
葉星語點點頭,笑容如常,「封先生,都是成年人了,你懂的,我需要依靠,當然要對你好了,要不我一個落魄名媛,還能過上好日子嗎?」
「這些都是你爸教你的?」
葉星語搖搖頭,「跟我爸無關,封先生,是我自己貪慕虛榮,想過上流社會的日子。」
封薄言睨着她,面無表情的臉讓人覺得陰森森的。
葉星語心頭在害怕,在等待。
終於,她說了,「你的真愛回來了,你就跟她在一起,挺好的,她既有家世,又能給你生孩子,想必封家很滿意她。」
「我呢」說到這,她頓了一下,艱難地說下去,「反正無論如何我是攻略不了你了,就這樣吧,我也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
言罷,她抬腳往樓上走去。
這大概是最後一次了。
心口一直悶着,直到走到房間,那團鬱氣都沒有散去。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到封薄言拄着拐杖從車上下來,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葉星語微微擰着眉,想下去扶他,這時候,許牧走到外面,扶着他進了別墅。
葉星語一顆心終於放下來。
手機響了。
封薄言:【明天去離婚。】
葉星語一怔,心臟的位置微微收緊,疼得她蹲下了身子。
她想回復什麼,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最終只回復了【好的】兩個字。
也算是如願以償了。
沒什麼好傷心了。
往後餘生,她該做到心如止水。
封薄言在主臥里收到她的短訊,猛地將手機砸了。
天亮了。
白光蔓延了整個天際。
葉星語坐在飄窗上,望了外面一眼。
這一天終於來了。
兩年的婚姻,要結束了。
她走到鏡子前,坐下,鏡子裏的女人一夜沒睡,黑眼圈重得嚇人。
葉星語打開了手邊的化妝櫃,裏面碼得整整齊齊的,全是化妝品。
她拿出精油,滴兩滴在粉餅上,然後拍在自己臉上。
當年結婚隨隨便便,但離婚,她想鄭重一點,怎麼說,也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不想隨隨便便地開始,又馬馬虎虎地結束。
她給自己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
穿上自己設計的流光裙,梳好長捲髮,靜靜垂放在肩頭,鏡子裏的女人,美得發光。
葉星語穿上鞋,給霍書蘭發了一條消息。
葉星語:【婆婆,我今天跟封薄言去離婚。】
發完,她收起手機,站在封薄言房間門口。
推開門,他靜坐在沙發上,頎長的身姿披着一件睡袍。
「你來幹什麼?」封薄言看她打扮得那麼漂亮,覺得應該是來求和的。
葉星語的視線落在他腿上的固定帶上,「不是說了今天去離婚麼?」
封薄言臉色一冷,「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葉星語沒說話,靜靜等着他。
封薄言自嘲一笑,喊道:「許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