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就是仗着是孿生麼,有什麼了不起。男人麼,圖一時新鮮而已,從前我也是見識過這樣的……」
她眯起眼,打住了話茬,「看來聖上也不是很在意長家,本宮還以為他今晚會先去看那個病秧子呢。哼,既有美貌卻不知道利用,跟醜婦又有什麼區別?就憑她的腦子,要不是靠着她爹,宮城裏哪還有她站腳的地方?」
其實她也不知道聖上具體為什麼需要長家,不過是花錢托人打聽了隻言片語就風聲鶴唳。
她只知道她的夫君,那個萬人之上的天子,明明從前無論有多少嬪妃,都只會真正在意她一個的男人,如今卻要為了朝堂上的事不得不重視起別的女人,而這個女人恰好有八九分的姿色。
若不是長嬴瞧着膽小怕事,不堪大用,麗妃今晚就想毒死她了事。
秀明識趣的沒說話,慢慢梳理着麗妃散落在枕上的烏絲。
主子恃寵而驕口無遮攔,她這個做奴婢的更不能助長氣焰了。
「娘娘的頭髮真漂亮,又濃又密,真叫奴婢羨慕,平日悉心保養得宜才有此功效。」
麗妃得意一笑,「女人就同這花兒似的,需得男人日日滋養着才好,否則再怎麼保養也是白搭。」
秀明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一抿唇,沉默侍候她淨面安寢。
次日一早,鄭氏姐妹雙雙晉升才人的消息在後宮傳開。
聽聞為了此事,皇太后特意把這姐妹倆狠狠訓誡了一番。
皇太后的原話是:新妃如此盛寵,乃禍國之兆,應罰禁足,以收君心。
儘管越慈據理力爭,皇太后最後還是強硬下了一道懿旨,罰鄭氏姐妹每日都去清音堂靜心思過。
*
散碎的陰影揉着暖洋洋的光斑在少女的臉上跳躍,太覃湖上颳起絲絲涼風,兩個少女一前一後,碎花裙擺卷展流動,好不愜意。
尹笑笑的嘴從看到長嬴起就沒閉上過。從她兒時抓蟬,到十三歲第一次看賬本經營不善賠了幾萬兩銀子,再到入宮前跟着兄長去醉仙樓吃「散夥飯」卻遇上一群地痞鬧事,樁樁件件灌進長嬴耳朵里。
兩人相邀出來已有七八次了,每次都是尹笑笑自顧自的談,而長嬴只是含笑聽着,並不提及自己的事。
「姐姐到現在還沒侍寢吧?」
長嬴點點頭,面露愧色,「你們個頂個的天生麗質,冰雪聰明,只有我平平無奇,笨拙愚鈍,不得聖上喜歡。」
她很清楚她的入宮不過是和皇帝的一場交易,被嫌棄病弱,不能傳召侍寢,也在她意料之中。
「姐姐分明花容月貌,何必妄自菲薄。下次我要是侍寢,就在聖上面前美言幾句,姐姐這樣的品貌,想不受寵都難。」
長嬴心裏有數,沒把她的話聽進去,含笑不語。
兩人繞着太覃湖走了大半圈,長嬴餘光注意到一旁的八角雲亭後面閃出一個人影。
是楚美人宮裏的小范公公。
他懷裏抱着兩隻不大的錦盒,長嬴發現他時,他正巧也回頭朝長嬴的方向看了一眼。
長嬴頓住了腳步,縮縮脖子,她和尹笑笑此時剛好站在一棵柳樹後面,堪堪遮住身形,那人見四下沒人,又鬼祟祟走了。
長嬴正想他去的方向是哪座宮殿,尹笑笑突然道:「姐姐在看什麼?」
長嬴搖搖頭,「沒什麼,天漸熱了,我們快回去吧。」
兩人走到一半分手,尹笑笑走南宮道回霞傾宮,長嬴走北宮道回雪陽宮。
快到雪陽宮,路過探春苑時,兩隻狸奴突然從拐角竄出來。
一隻玉面狸,一隻金絲虎,一前一後從長嬴眼前追逐着過去,鑽進了苑門。
芍藥驚喜地順着方向一指:「主子快看,不知誰養的狸奴啊,長得可真漂亮。」
一旁安德海
第十七章 探春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