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並不想這麼早就動刑,方修儀畢竟是她的親妹子,她並不了解婉心的為人,更不知道她能不能扛過種種刑具拷問,若是最後屈打成招,無疑是讓方修儀再難有翻身的機會。
可這事涉及自家妹子,若她遲遲不肯用刑,就難免要被有心之人傳包庇族親的閒話。
正在她猶豫之際,下面跪着的長嬴忽然出聲了。
「皇后娘娘,妾知道小鄭才人想查明真相心切,這事換誰都要着急。但妾以為,若早早動用刑罰,難免要有『屈打成招』之嫌,恐有損皇后娘娘聲譽啊,望娘娘三思。」
她這話算是給了皇后搭了個台階下。
麗妃慢悠悠撇茶沫的手一頓,抬眸看她,嗤道:「長才人倒是會顧全大局,若是人人都像你這麼懂事,也不用掖庭來審了。」
小鄭才人憤然道:「你們幾個同宮而居,自然幫彼此說話了。只可憐我和姐姐孤苦伶仃,沒有好外援照應!」
長嬴不緊不慢道:「小鄭才人誤會了,妾也是為大鄭才人考慮,此案如此惡劣,自然要謹慎對待,想必你也不想錯抓人。」
皇后得了長嬴的推助,也馬上順水推舟道:「長才人說得在理。查案斷案急不得。孫清玉,傳我的令,方修儀和楚美人暫時禁足,未經通報不得出入,婉心押入掖庭,嚴加看守。」
「是。」
「你們先平身吧。今日就先到這,掖庭的人自會秉公處理,最後的結果也會交由聖上過目。小鄭才人放心,莫要憂思過度,損傷身體,得不償失。」
皇后已經下了旨,小鄭才人不情願也只能先應是,起身之際,忽聽一人驚慌道:
「主子,主子!您怎麼了!」
眾人循聲一看,長嬴臉色蒼白,掙扎着要站起來,卻是扶着額栽栽歪歪,腳下一軟,暈厥過去。
*
椒房殿內外閉嚴了門窗,蛐蛐聲催着長嬴悠悠轉醒。
已是戌時了,夏日天長,月光剛有起色,日光只剩一個尾巴,掃過天際。
長嬴可是相當舒服地睡了一覺,想起白天的事,忍不住嘴角上揚。
屋內掌起了燈,芍藥一直在屋裏守着她,見她醒了,擔憂道:
「主子可算醒了,姜太醫說您是氣血虧,又久跪突然站起來才暈的。這幾天您身子不適,早勸您找太醫看看就好了,可真嚇死奴婢了,這萬一要有個什麼好歹,我可怎麼跟夫人交待……」
長嬴柔柔一笑,輕輕拍打她的肩:「我沒事。這裏是……椒房殿?」
芍藥點點頭,門外隨即響起女子的聲音,是在椒房殿做事的鶯兒。
「長才人可醒了?皇后娘娘叮囑過,若您醒時天色不早了,晚膳讓您留下用,您要是餓了,待會奴婢就給您傳膳送進來用,明日一早再回也不遲。若才人無恙的話,我便去見皇后娘娘報個平安。」
長嬴道:「鶯兒姐姐,勞煩帶我去見皇后娘娘,我想親自跟娘娘謝恩。」
鶯兒猶豫了一下,問了身邊宮女幾句,又對長嬴道:「才人請跟我來。」
長嬴道過謝,獨自款款穿過前院,行至一處廂房。
皇后就在這間屋裏。
*
陳德妃面對着皇后,背對門口坐着。
兩人之間擺着一方棋盤,黑白子只下了零星幾個,兩人都無心下棋。
德妃指尖摩挲着棋子,「姐姐這又是何苦,我幫忙是應該的。」
皇后搖搖頭,以帕拭淚,低低啜泣道:「澤容這孩子莽撞行事絕非偶然,平日楚美人與她走得最近,想必是受了挑唆。可若要你在皇太后與我之間犯難,我實在過意不去。」
「姐姐不必擔憂。皇太后寵愛我,不會多心。」
「等澤容無恙,我會加倍酬謝。」
「姐姐明知道那
第二十三章 好好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