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皇后沒回答她的問題,憤怒地反手甩了一巴掌,這一巴掌不偏不倚落在陳妃的右臉,陳妃的頭被微微打偏。
可深在宮中的婦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又不是習武出身,這一掌壓根沒什麼力道,只是在陳妃臉上短暫地泛起一抹紅,很快就消散了。
「姐姐該消消肝火。」陳妃摸了摸被皇后扇過的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這不關你的事,滾出去。」
「不要把話說得太死。這可不是你的風格。」陳妃收斂了方才的挑逗神情,正色看着皇后。
「她不在我這。」皇后幾乎要崩潰了,一面是要想辦法完美處理掉周裴,以免又得對付陳妃這個狗皮膏藥。
她突然有些頭痛,慢慢坐了下來。
陳妃不理會她的蒼白否認,自顧自地說道:「姐姐現在要做的不是審問她,而是主動把她交給別人,只有這樣,你才能洗清嫌疑,不是麼?」
皇后睨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陳妃的手再度搭上她肩膀,「姐姐想省心嗎?
「把她給我,我保證把她訓得乖乖的。」
皇后轉轉眼珠,還是不說話。
「你比我更清楚翻供意味着什麼,現在不處理掉,難道要等薛嬰循着味過來,再跟你要人麼?」
「你要把她給皇太后?」
「怎麼可能,姑母巴不得你們都被廢掉,扶正柔妃呢。不過,我心疼你,所以不會這麼做。」
陳妃狡黠一笑,柔荑從皇后身後探到前面,指腹輕輕刮過方皇后柔軟的下頜。
「難道不是先讓自己的侄女做皇后?」皇后語氣嘲諷。
「要是我做了皇后,姑母還要頂着「外戚獨大」的壓力,她不傻~柔妃那個性子,才是最好的傀儡,不是麼?」
方皇后垂眸不語,她不想跟一個對頭的侄女談論自己被廢後會是誰頂上。
這很冒犯。
但陳妃很有興致,似乎她也不希望方澤宜是皇后,這讓方澤宜很惱火。
溫熱的氣息突然貼上她耳畔,「明日有朝會,到了卯時,用轎子把她送到我這來,就說裏面坐的是你,回來的時候用空轎送回來便是了。」
「為什麼要白天,晚上悄悄送過去不行麼?」
「虧你還是皇后。」陳妃撇撇嘴,「巫蠱之禍後皇宮戒嚴,悄悄地把人運過去,倒不如用你的身份光明正大出門來得容易。別忘了,薛嬰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方皇后閉了閉眼,「知道了。」
「不謝謝我?」
陳妃拿開了搭在方皇后肩上的手,那一瞬間皇后竟莫名有一絲空落落的錯覺。
她怎麼會為了陳妃的若即若離心亂呢。
她一定是瘋了。
她一點都不喜歡女人。
不過為了大局,她還得忍着噁心虛與委蛇。
她慢慢站起,轉過身面向陳妃從容的笑意。
再濃的妝也蓋不住她臉蛋的蒼白了。
「晚些回吧,陪我下會棋。」她在陳妃耳邊輕聲道。
……
皇后一夜未眠,陳妃是丑時回宮的,頭上少了根釵,就收在方皇后寢房裏桌上的妝奩盒;皇后最常戴的瑪瑙耳環,就掖在陳妃懷裏。
沒人知道。
除了皇后的陪嫁丫鬟,以及蹲牆角的江蓮。
半個月之前,江蓮就沒再出現在長嬴的面前。
還不到卯時,景和宮的前院就聚集了一群粗使宮人在院內掃雪。
長嬴在院內台階佇立,耳邊充斥着「沙沙」的掃雪聲,心沉到了胃裏。
江蓮不出現只有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