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過後,余窈讓綠枝嗅嗅自己身上的氣味,她說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余窈便放心了。
作為一個女兒家,她還是很在意臉面的,尤其在自己未婚夫的面前。
未婚夫不喜歡她碰髒東西,說明他一定特別愛淨。
余窈想到這一點還細心地又換了一套衣裙,對鏡自照,她猛然間想到了一個被她忽視的問題。
「綠枝,」她帶着疑惑喚了一聲婢女,「我好像沒有在郎君的身邊看到有服侍的女子,你有看到嗎?」
「娘子,我也沒有。」綠枝回想一番,世子的身邊除了護衛就是那位姓常的郎君,旁人似乎都不大敢接近似的。
「娘子,世子出門在外,身邊帶着女子服侍肯定不方便。再或者,世子潔身自好,不看重女色。」
綠枝這般說,余窈輕輕嗯了一聲,尾音打着轉兒。
「只是,無法跟人打聽鎮國公府那邊的情況了。」
她稍稍露出些遺憾,常平和那位黎護衛看着就不像多說閒話的人,她想知道未婚夫家裏的事情,也許還是要去問未婚夫。
遠的不說,她去到京城,給未來公婆的敬禮一定要預備着。
還有未婚夫的喜好,她要一點點地摸索。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得知道未婚夫何時返回京城,又能帶去多少人。
她、綠枝、戴婆婆加上王伯四個人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余窈心裏記掛着這件事,想了又想,又琢磨着未婚夫乘的船可以裝下多少東西,一雙柳葉般的細眉微微蹙着。
余家的這處宅子是余窈的父親後來分家時所得,比不上余窈大伯父的府上寬敞,但前後四進加上一個小花園的格局絕對不會顯得寒酸。
否則,常平等人也不會敢讓陛下住進去。
本就是春夏之交,花草樹木生長茂盛,小花園中的一泓清泉上漂着朵朵的睡蓮,清雅靜謐。
少女從木橋上走過,來到後院一處位置隱秘的房舍,從裏面抱出了一個不大的檀木盒子。
盒子中裝着的便是千金難得的奇南香,算是余家的鎮府寶貝。
在蘇杭這片地界,也唯有餘家藏有這種奇香。
余窈覺得未婚夫身在國公府見過的珍寶多了去了,自己能送的出手的寶貝也唯有這個了。
不過,她耍了一個小心思,準備在打聽到未婚夫何時啟程的時候再將這份寶貝拿出來。
未婚夫一高興,她就能夠趁機提一些條件。
少女抱着木盒子,滿懷希冀地從小橋上返回,臉上洋溢的甜笑比池中的睡蓮還要吸引人的注意力。
高處,男人憑欄遠望,將她臉上的神色每一寸都看的清清楚楚,心下一動冷冷嗤了一聲。
「你說她在因何而開心?總不是覺得自己很快就能去到京城嫁進鎮國公府了吧?」除了成為鎮國公世子夫人,他想不到這個小可憐還有其他值得開心的地方。
立在他身後半步,內侍常平聽出他話中的冷嘲與不悅,恭敬地作答,「余娘子一直以為陛下才是她的未婚夫君。」
言下之意,若是因婚事而開心,余娘子歡心雀躍的地方和真正的鎮國公世子關係不大。
如今站在余家樓閣之上的人是陛下,被余娘子百般親近的人也是陛下。真正的鎮國公世子連蘇州城的地界都還沒有踏入。
「她的外祖父將有可能犯下欺君之罪,莫以為討好朕,朕就會饒了她。」蕭焱的目光追隨人而去,輕輕笑了一下。
所有在他身邊待過的人都清楚,他這個人最是瑕眥必報,向來以折磨人為樂趣。
小可憐接下來最好更乖一些不要惹怒他,否則的話,他扯了下殷紅的薄唇,沒有抑制體內的蠢蠢欲動。
真的好想在她的身上咬出更多的血印來。
常平垂首不語,他很清楚即便沒有林太醫的原因,陛下也不會輕易放過余娘子。
陛下只會理直氣壯地認為,誰叫那日余娘子主動貼上前來將未婚夫君認錯了呢。
余娘子是目前唯一一個和陛下親密接觸過而沒有半分損傷的人,男女都是。
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