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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最開始叫什麼。」
「……翠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可真夠慘的。」
林黛玉一腳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人踹開,「笑個屁呢,姐姐現在擁有隨時換名字的權利,那破名字早就沒了。」
「誒,那個非常非常惹人討厭又非常非常惹人喜歡的女人是你們院長?」
「院長……你還真以為是孤兒院啊,算了,跟孤兒院其實也差不多。」林黛玉單手撐着頭,另一隻手把玩着林苒手腕上的一個手鍊。
「那你們院長肯定特別好玩。」
「只要你不怕被她玩死,你可以盡情一試。」
「吶……肯定比我老哥好玩多了,你不知道啊,他真的很傻很笨,村里最笨的就是他了,明明長得那麼大的個子,卻總是挨揍。」
林黛玉知道這就是這丫頭跑樓頂上來喝酒的原因,捨不得她的傻哥哥吧,其實每個妹妹都有這種心情,她也有,只不過因為她那些哥哥都太不像人了,平常的兄妹相處也跟普通的兄妹不一樣,遇到了這樣的事,她難以割捨的情緒也淡了很多。
她安靜的聽林苒說她小時候的事,沒有不正經的插嘴。
「在我沒有回這個家之前,我在隔壁村子都能聽見哥哥被人揍的笑話。我們在同一所小學念書,每天他都給我送吃的,但都被我分給了其他小夥伴。有的人不吃,扔在了地上,他們一邊踩一邊笑,然後我也會一起踩,那時候我真的一點也不想有這個哥哥,因為他真的太傻。
後來,養父養母出了事都離開了,我就回到了這個家,村里人都說我是喪門星,大人們是背着說,小孩子則是當着我的面說,還有人往我身上扔泥巴……有一次老哥看見了,他跟那些野孩子打了一架,他把所有人都打趴下了,真的好兇。
那時候我才叫了他哥哥,後來沒人敢說我是喪門星,也沒人敢罵他傻,因為大人們說這傻小子打起架來真不要命,不允許小孩子們跟我們兄妹倆玩了。在這個村子裏,我和我哥算是被孤立的,不過那時候我也覺得無所謂,我覺得有這個哥哥就夠了。
後來,他成績太差,從高年級留級到了我這個班,結果他還是門門考倒數第一,我就一邊罵他傻,一邊幫他補習。
時間就這麼過去,到了高考的時候,我是全市第一,他是……也還好,不是全是倒數第一,總算有人比他傻。那時候我念大學,他就去參軍了,他訓練的駐地跟我大學一個在最北方,一個在最南方,我們倆很少見面。
真正意義上的重逢是在我大學畢業後,那時候我已經變了樣子,我會穿好看的裙子,頭髮梳理得乾淨漂亮,跟身邊的朋友談論那些攢幾年錢才能買到的奢侈品……可是他,還是當年那傻樣,一件背心、一條短褲,無論對誰都是一副木訥的表情,不會說話,也不愛說話。
我都不想告訴別人這是我哥哥,可是……我好想抱着他哭,告訴他有好多人欺負我,讓他幫我揍扁他們。
可是他卻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