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6月。
許八雪看着教室頂上的四個老式吊扇,有些愣神。很快,她又把目光放到了桌子上,年代有些久遠的桌椅,跟她之前讀大學時的桌椅完全不同。
這裏是大學的自習室。
她現在是90年代傳媒學校即將畢業的大學生,她周圍還有四個人,都是新聞播音系的同學。
現在他們聚在一起,商討的正是分配工作的事。
他們四個,都沒有分到工作。
應該說不止他們,今年學校的大部分同學都沒有分到工作。
聽學校的內部消息,大學生畢業分配工作似乎快取消了。
雖是這麼說,但是許八雪的印像里,同宿舍的一個叫杜明珠的,就分配到了電視台,只要拿到畢業證,就能去電視台報到入職了。
「你們工作的事有着落了嗎?」這會開口的是個戴着黑框眼鏡的女同學,語氣很沉重。
她叫周玲,是副班長。
穿着一身樸素的米色衣服,洗得很乾淨,袖口處已經有些磨損了,鞋子也是穿了好幾年的舊布鞋。
許八雪在腦子裏搜颳了一翻,終於找到了終周玲有關的記憶。
周玲本身成績好,但是家裏條件差,她是從雞窩裏飛出的金鳳凰 ,考上大學的那天起,周玲是老家整個村裏的驕傲。
周玲一直享受着這份榮譽,原本以為會像以前的學姐學長一樣,畢業之後分到一個金飯碗鐵飯碗,沒想到,今年學校里分配工作的名額少之又少。
壓根輪不到她們這些人頭上。
周玲問完,看看其他四上,目光一一掃去,最後落到了許八雪身上,「八雪,你是不是不舒服?昨天你從下鋪掉下來,我就說讓你去醫務室看看,你偏不肯去。」
許八雪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難怪我說這有些痛的。」
原來是從床上掉下去了。
周玲等幾人看着許八雪,半天沒說話。
許八雪放下手,「你們先說工作的事,等會聊完了,我去學校醫務室看看。」她心想,難道這次會穿過來跟原身摔到後腦勺有關?
也沒流血啊。
「真沒事?」周玲四人不放心。
「沒有!」
其他四人聽許八雪的語氣堅決,這才跳過了這個話題,繼續說起工作分配的事。其實,這上學期還半個月才徹底結束,說不定這半個月學校就能給安排好工作呢?
其中四人中最嬌小的那個女生低聲說道,「杜明珠分配到電視台了。」
許八雪知道,並不意外。
其他四人中只有那個男同學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杜明珠分配到電視台了?她成績不好,播音也不行,怎麼會是她?」
又自顧自的說了一句:「不會是南城省台吧?」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看着那個嬌小的女同學,似乎是想從她的嘴裏得到答案。
「聽說是省台,但是不知道是哪個市的。」個子嬌小的女生也不是很清楚。
男同學表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許八雪跟周玲都看出來了,周玲藏不住話,就問了:「吳湛,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男同學收斂表情,飛快的搖頭,「沒什麼,可能是我想錯了。」
吳湛,許八雪他們班的班長,成績極好,口音標準,唯一的缺點就是個子有點矮,剛到一米七,又加上生得普通,唯一能算是上優點的就是會穿衣服了,白襯衣,牛仔褲,腳上穿的是外國的運動鞋,許八雪看那標緻就知道是耐克。
看來吳湛家裏條件不錯。
吳湛是個很靈活的人,只見他話頭一轉:「我看了報紙,有一家經濟台在招人,是個新成立的電視台,所有崗位都面向社會招聘,你們要不要去試一試?」
有一點他得說清楚,「我跟老師打聽過了,這次所有大學只有10%的大學生分配工作,要是這樣的話,那電視台的工作競爭肯定是很激烈的。」
意思是,這只是一個機會,能不能面上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他拿出紙筆,把招人的這個電視台地址寫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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