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巡,儀仗可謂浩浩蕩蕩,即便此次不過是前往京郊的慈恩寺。
出城時百姓夾道圍觀,帝王三支親衛隊都出動了,隨身保護賀炤。
皇宮大內到慈恩寺不過半日路途,卯正時刻出發,還不到午時就已抵達。
喬曦與賀炤同乘一架馬車,可見他獨得聖恩。
近段時間宮人們對喬曦的盛寵已見識了太多,倒也不奇怪了。
賀炤從馬車上下來,接受寺廟僧人們的迎接。
僧人們超脫世俗之外,雖不需要跪拜,但也都相當恭敬,不敢怠慢分毫。
廟裏所有的僧人整整齊齊站了幾排,年資最深重的方丈來到賀炤身旁,向他陳述過去一念間寺廟為皇家和天下的祈福事宜。
喬曦不用下車,跟着太后的馬車直接進入了寺廟。
今日同太后一起來的,除了她的隨身宮人們,還有鄭若漪。
鄭若漪作為太后唯一的親侄女,是被太后當做未來皇后培養的,所以只要是能光明正大見到皇帝的場合,太后一定會將她帶上。
鄭若漪單獨坐在一駕小馬車上,與她同乘的是她的貼身侍女。
自從上次賞菊宴被皇帝陛下當着所有人的面痛斥不講規矩後,鄭若漪回到家就被禁足,直到今日才放出來。
她掀開車簾,看了眼窗外。
隨後她轉向侍女問:「東西準備好了嗎?」
侍女與她差不多年紀,面色為難,十分緊張,遲疑道:「小姐,真的要用這東西嗎用了之後,咱們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快拿來吧!」
鄭若漪從侍女手中奪過小小的一個藥包。
裏面裝着她用來一步登天的梯子。
「陛下遲遲不立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須要靠自己主動爭取。」
鄭若漪咬咬牙。
「貞節算什麼,廉恥算什麼?等我成了一國之母,誰還敢在我面前嚼舌根?」
「你瞧那喬曦,身為男人,為了活命、為了榮華富貴,還不是不惜懷上陛下的孩子。我不過是效仿一二罷了。」
鄭若漪捏了捏藥包,確認裏面的確裝着實實在在的藥粉後,重新遞給了侍女。
她吩咐到:「切記去找春雨姑姑,她從小看着我長大,現如今又在陛下身邊做事,她定會幫我的。」
侍女膽小,做這種掉腦袋的事簡直是心虛不已,但她又不敢違拗鄭若漪,只好點頭領命。
鄭若漪得意一笑:「看着吧,今日之後,我就會是陛下的妃子了。」
祈福安排在午後,在此之前,各位貴人們都在各自的院落廂房中休息。
太后作為最尊貴的皇家長輩,自然得了最好的單獨院落,在寺廟深處,遠離其他紛擾。
院中還有一顆菩提樹,枝葉繁盛,亭亭如蓋。
太后入住後,貼身大宮女秋菊便屏退了所有的宮人。
今年未到四十的太后保養得宜,面容沉靜,跪在蒲團上閉目祈福。
燭火隱約間,門外走進一位體態修長的僧人。
「小僧參見太后娘娘。」
僧人的聲音聽上去還很年輕,對太后恭敬請安。
太后跪在原地,嘴角卻已微微上揚,她放柔了語氣:「別叫我太后。」
僧人十分善解人意,來到太后身後,手掌輕輕搭在了她的肩頭,如情人低語,在她耳畔呼喚:「阿荼。」
太后滿意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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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寺清淨,沒什麼好玩的。
喬曦百無聊賴坐在房間裏,撐着下巴發呆。
坐了一會兒,他發現隨身跟着的春雨不知去了何處,當即眼睛一亮。
他熟門熟路從其他宮人眼皮子底下溜走。
在皇宮的時候他都能趁着宮人不注意開溜,更別提在防備較為鬆散的宮外。
喬曦在寺廟中隨心閒逛起來,全當是探險了,哪裏看起來幽深就去哪裏晃悠。
不一會兒喬曦就逛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院後面。
小院內的三間房和寺廟的其他房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