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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致兒知道自己誤會北堂清漪的意思了,因為不好意思而滿臉通紅。
北堂清漪在山坡下拴好馬,就和林媽媽、致兒一同走上去,還沒走到小茅屋前,就聽到裏頭傳來了吵鬧聲。
「二嬸,這已經是我們家最後兩個雞蛋了,你不能拿走。」這是一個帶着哀求語氣的小女孩的聲音。
「不就是兩個雞蛋嗎?怎麼這么小氣?你好歹也叫我一聲二嬸,既然叫我二嬸就得尊敬我,尊敬長輩你不懂嗎?」這是一個婦人的聲音。
「二嬸,你前些天剛從我們這兒拿走了一籃子蒜頭,又偷了我們的母雞,現在連雞蛋也要搶我們的!太過分了!我哥哥還在田裏幹活兒,他要多吃東西才有好體力!」這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你說什麼?你這個小雜種!你居然敢說我偷你們家東西?我是你什麼人?我是你二嬸!你叫我一聲二嬸我們就是一家人,同一家人,拿走一隻母雞而已,哪裏能叫偷?」
「你就只回來我們家拿東西,我們上次到你家去,摸了下你剛做的沒蒸的饅頭而已,你就說我揩油想偷你們家麵粉,非得把我的手打了幾十下,我的手到現在還疼呢!」
「喲喲喲,你這個小賤種!你倒是會說了,看我不打你!」
接着就是雜亂的腳步聲,一個五六歲的小鬼頭從破敗小茅屋裏跑出來,後頭跟着一個三十出頭的農婦拿掃把追着打。
小男孩瘦瘦小小的,和致兒一樣面黃肌瘦,嚴重的營養不良。那農婦卻胖得很,一臉兇相地追着那小男孩。
致兒聽到剛才的聲音,再看到這一幕,氣呼呼地跑了上去,林媽媽行動不便,北堂清漪便扶着她慢慢地走。
「致兒,小心,不要跟你二嬸硬拼啊。」林媽媽也是氣得緊,卻不忘叮囑致兒一聲。
北堂清漪這個外人見着都生氣了。
「媽媽,那是……」
「她是我二兒媳婦,我早聽說她好佔小便宜了,竟想不到她會這麼過分!」林媽媽自從去雲家做奶娘之後就極少回村里,家裏的一切都是大兒子寫信告訴她的,再後來,在大兒子和大兒媳去世後,這件事就由致兒來做。
大兒子、大兒媳和致兒都是報喜不報憂的,竟沒把家裏這些事告訴她,她現在才知道真相。
「媽媽您慢點,別急,我會幫你們教訓她的。」北堂清漪小心翼翼地扶着林媽媽上坡去。
「小姐,您第一次來我們家,卻讓你見到這樣的事兒,我怪過意不去的,還請小姐不要介意啊。」
「怎麼會呢?」
就在兩人爬坡時,致兒已經跑到了小茅屋前。
「二嬸!你快住手!」
「喲,小黑鬼,你不是去幹活兒了嘛?怎麼,偷懶了?這麼窮還這麼懶,真是無藥可救了!」
「二嬸,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們家這麼窮這麼破,還不是因為你們家和三叔家總是拿走奶奶托別人帶回來給我們的錢?你們還總到我們家來偷東西?上個月偷了我們的鵝,前些天又拿了我們的母雞,現在連雞蛋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