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自身失血太快太多,實在沒有力氣,龍湘一定不讓北庭雪替她捂嘴。
就算明天不活了,她今天也不敢當着男主的面發出那種聲音啊!
脖子疼的龍湘不斷顫抖,周身氣溫迅速下降,她睫毛都結了霜,呼吸出來的氣都白色的。
白氣如同氤氳的水霧,裊裊地在北庭雪臉龐攀升,他長睫輕顫,微微側頭好像在聞,龍湘都不知道他在聞個什麼勁兒,不就是血腥味嗎?
又不是他的真命天女,怎麼可能有什麼獨特的味道。
不過好消息是,她可以這樣思想鬥爭,是因為北庭雪停止了他的吸血行為。
太棒了!
龍湘使勁掙開他的桎梏,自然是沒能成功的。
但北庭雪主動讓開了,結果是她希望的就行。
她呼吸亂得一塌糊塗,身上結的冰霜還沒有散去。
雙臂緊緊抱住自己,龍湘倒在床榻上顫抖瑟縮,仿佛大雪之中快要凍死的人。
有陰影來到身邊,她艱難抬頭,看到北庭雪逆光彎下腰來,冰冷的手指落在她頸間的傷口上,傷口立刻恢復如初,連個疤痕都沒留下。
龍湘伸手摸,只摸到一片光滑。
她呆滯了一瞬,總算發覺這裏比現代好的一點了。
她要是在這裏,肯定不會因為玩手機太晚了猝死。
啊,她的手機。
她真的要死了嗎?
死了也好。
有哥哥可以照顧爸媽,親人朋友們接受了她的死之後,應該都可以過得很好。
她身無長物,唯一希望的就是爸媽記得來年上墳時,給她燒個最新型號的手機。
嗯?不對。
北庭雪替她消除傷口之後,手指並未離開。
他曲指在她頸間一路向下,不是輕撫,而是毫無聲息地輕點。
手指每一次與她分開又接觸都能驅散她的冷意,讓她精神稍微好些。
也讓她酥.麻凌亂,繃緊了腳尖。
羞恥。緊張。蠢蠢欲動。
想抓住他的手,放在齒間狠狠咬破,就像被他咬那樣。
身上的冰霜消退一些後,龍湘漸漸平復呼吸,
她不再顫抖,平躺在床上盯着立在一旁的北庭雪。
他白衣上的符文金光閃閃,每個字她都不認識,書里也從未寫過那些符文是什麼用途,便好似只是妝點一般。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穿這種白衣的?好像是殺了父母之後。
自那時起,他身上的白衣潔淨無瑕,再無一道符文。
喝了她那麼多血,他看上去臉上有了點血色,顯得更俊美了。
明月松間雪,萬物不敵他。
在他有神起來的眼睛裏,龍湘還看見了自己。
這很誇張,但她就是看見了。
看到她衣衫不整地躺在他的床上,髮絲凌亂,眼神幽冷怨念,好像被人怎麼樣了一般。
龍湘不爭氣地紅了臉,又意識到臉頰上仍有冰霜不曾消退。
她的眼睫唇瓣都被薄薄的冰包裹着,說話都是件困難的事。
所以他還在看什麼,怎麼不幫她把臉上的冰也清理掉。
早知如此,不如死乞白賴地拉着北庭春去抽血。
龍湘勉力抬手指了指臉頰和嘴巴,又無力地垂下手腕。
好在北庭雪是男主,腦子肯定聰明好用,她稍稍示意,他就能明白她要什麼。
他的手再次探過來,落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按,龍湘聽見薄冰碎裂的聲音。
「靈力恢復有限。」
他開口說話了,音色非常好聽,沉澈之中帶着一些與聖潔外表一致的安寧,還有些肉身長久不說話的生澀與沙啞。
「是以不能幫你將所有的冰霜消退乾淨。」他居然在解釋,「臉上留下的,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幫你清理了。」
不能再用靈力,就用凡人的方式。
北庭雪緩緩坐在了她身邊,帶着他獨特的氣息與幽冷。
龍湘一愣,儘量把注意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