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內,御花園。
「陛下!」
伴隨着白霧涌動,一位修行者出現在了皇帝的身後,單膝跪地。
皇帝低着頭,在觀賞着眼前的牡丹花,這花開的妖艷,紅的仿佛要滴血。
「說。」
皇帝沒有回頭,只是手持噴壺,灑下道道水線,水線落在牡丹花上,匯聚出點點水滴,剛剛落上去,就被那血紅的花映照的仿佛血水一般。
都說唯有牡丹真國色,但這一朵牡丹,卻好似妖妃一般。
「大師被攔在了皇城之外的朱雀大街上。」
「而後,欽天監來報,在京都外觀測到了法力波動,是黑律氣機。」
那修行者一板一眼的說着,語氣中有些忐忑。
雖然皇宮供奉對於皇帝的忠心毋庸置疑,但若是皇帝讓他們去對那黑律法師動手,心裏還是犯怵。
豁出命去,和死後都不得安寧,是兩碼事。
「知道了。」
皇帝卻只是點點頭,淡然道:「不用管他,區區跳樑小丑。」
說罷,皇帝抬手,兩根手指拈住了一片牡丹花瓣,緩緩的一扯。
「嚶」
突然的,那牡丹花發出了仿佛人一般的吃痛之聲。
皇帝置若罔聞,繼續用力。
終於,那花瓣被他扯了下來,但與本體之間猶然藕斷絲連,好似皮肉撕扯之後的粘連一樣。
伴隨着那花瓣徹底的脫離本體,牡丹花的斷口處流出了鮮紅的,好似血一般的液體。
那液體逐漸的充盈花蕊,風兒一吹,半凝固下來,變成了帶着暗沉的黑紅色凝膠。
皇帝很滿意的笑了笑,手上用力,那一片花瓣被揉捏碾碎,讓皇帝的手掌上,都遍佈着血紅的液體。
這一幕,落在那修行者的眼裏,讓他不由得低下頭去,身軀微微的顫抖着。
明明已經是寒暑不侵的道行,此刻這修行者的脊背卻冒出白毛汗來。
常人眼裏,這不過是一朵妖異的花,但在修行者的眼中
那分明
「退下吧。」
皇帝似乎這時才想起來,身後還有一位供奉。
轉過身來,笑道:「辛苦了。」
「忠於吾主,不敢言苦。」
修行者乾脆雙膝跪地,行禮之後,緩緩的站起身來,倒退着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轉身,腳步變得匆忙了起來,周身騰起白霧。
「你說,你忠於朕?絕對忠於朕嗎?」
正在此時,皇帝突然開口問道。
那修行者身形一滯,忙散去白霧,轉身回答道:「當然絕對忠於陛下!」
「很好。」
皇帝越發的滿意,抬起了那佈滿血色液體的手,對準了那修行者,對着他擺擺手。
「來,讓朕看看你的忠心。」
「我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
修行者忙開口表忠心,但話尚未說完,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他的臉色不知為何變得一片赤紅,眼睛暴凸,佈滿了血絲。
「撲通撲通」
沉悶的,逐漸茁壯的心跳聲,從這修行者的心口響起。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
最後,在皇帝淡漠的注視下,這修行者嘴巴大張,一顆心臟緩緩的從他的口中跳動出來。
見此,皇帝再次擺擺手。
「唔」
那修行者悶哼一聲,心臟被徹底的扯出身體。
本來,以這修行者三四十年的道行,便是心臟離體,也能有三五日好活,也有的是辦法苟延殘喘。
但現在,不知為何,這修行者的一身精氣神,大半個甲子的道行,都匯聚在了心臟上。
這也就導致,原本生命本源旺盛無比的修行者,在心臟離體的那一刻,便徹底的死去。
甚至於,就連他的靈魂,都隨着心臟扯去而離開。
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一顆心臟緩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