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鍾馗一時間有些沒明白,問道:「法師是說,有一隊陰兵,在某家的禁制之內,接走了周眉?」
說着,鍾馗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地府陰兵,無敕命不得出,無陰符不得調。
二者缺一不可。
而能夠行走在陽間的陰兵,無一例外都是陰符敕命俱全,這樣的陰兵,行走在禁制之中自然無礙。
最關鍵的是,即便是鍾馗,也不會去特意防備這個。
這不是有毛病嗎。
地府陰兵在鍾馗的禁制之內救走了酆都和地府的罪犯。
這句話也太小眾了一點。
沒人會想到這一點,鍾馗也一樣。
「但事實八成是如此。」
姜臨神色有些難看的說道:「不久前,有一隊陰兵借道錢塘,本以為是地府有什麼行動,沒有告知城隍,乃特事特辦。但現在看來」
「地府」
鍾馗自然明白姜臨的意思。
「法師稍候。」
鍾馗閉上了眼睛,似乎在與什麼存在溝通。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神色還是有些難看的說道:「地府遣將司,並沒有派陰兵往錢塘借道。」
姜臨聞言皺了皺眉頭。
地府遣將司沒有記錄,那麼只有兩個可能。
要麼,是這一隊陰兵乃是出自更高存在的敕命,跳過了遣將司。
要麼,就是擁有地府正印,但卻並非完全受到地府管轄的陰兵。
姜臨能想到的,鍾馗自然也能夠想到。
「法師認為,是哪一個可能?」
鍾馗看向了姜臨。
「真君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何必來問貧道?」
姜臨笑着反問,但那笑容里卻沒有什麼笑意。
因為不管是哪個可能,都代表着一件事。
陰間,有內鬼。
或者說,在這件事情上,陰間有某些存在,站在了和宋王同一條戰線上。
「遣將司調兵,需閻羅印,但有混淆,酆都御史不饒。」
「是以,某家認為,這一隊陰兵並非是出自遣將司。」
遣將司調兵是有一條極為清晰的脈絡的。
首先要上稟酆都,酆都御史下敕,而後閻羅用印,印與敕同行,才能降令到遣將司。
甚至細緻到一兵一卒,何時出,何時歸,都有極嚴苛的規章。
這其中每一個流程都不能跳過,更不能有絲毫的不對。
越過遣將司的流程直接調地府本部陰兵,這樣的存在即便是在酆都,也是極為高位的大神。
比如,九元煞童大將軍可以直接下敕,執酆都兵符,調動陰兵,乃至五猖兵馬以及六洞天魔。
難不成九元煞童大將軍是站在宋王這邊的?
別鬧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姜臨還玩個屁,那基本意味着整個酆都,乃至於北極驅邪院都爛透了!
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情況。
那麼,既然不是遣將司這邊的問題,就只有一個可能。
地府陰兵,並非只有地府管轄的這一部分,還有相當一部分,是「半獨立」於地府之外。
「五方鬼帝」
姜臨說出了一個詞,聲音很輕,但卻讓鍾馗微微點頭。
能以正印正敕正符出陰間的陰兵,除了遣將司派遣之外,還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五方鬼帝麾下的兵馬,可以越過遣將司。
要知道,五方鬼帝是「開府建牙」的,換而言之,他們都有屬於自己的私兵。
能夠正兒八經出陰間,但不經過遣將司的,也只有五方鬼帝麾下的兵馬了。
姜臨深吸一口氣,事情有點大條了。
陰間有內鬼,這個發現雖然讓姜臨感到驚訝,但也沒有太過駭然。
畢竟,什麼地方都不可能百分百乾淨。
可居然涉及到五方鬼帝,這就讓姜臨感覺到了離譜且抽象。
「這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