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那一眾堅定的面容,林仲雲再次露出了一絲笑容。
隨後林仲雲便連忙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他今天要做的是整編所有難民。
經過了縣衙一役,原本的一千難民損失了近三百餘人。
哪怕是加上那十幾個護院,如今整個連安城中能戰鬥的人也不到七百人。
這點人是遠遠不夠的。
如今整個滄州遍地都有流竄的難民。
雖然或許會有難民逃難逃來連安城,但光憑着這點人顯然是不夠的。
林仲雲要做的不僅僅是要分配出守城的隊伍。
同時——林仲雲還要準備出讓人主動去迎難民!
這件事林仲雲交給了李忠武。
作為王府的放牛娃,之前李忠武便經常外出去割草料,對滄州之地哪裏的難民多了如指掌。
這件事對於他來說易如反掌。
至於守城之人,林仲雲則是留下了五百人。
這五百人要說多也不算多,若是官兵前來鎮壓,彈指磕破,但說少也並不算少,絕對能維護好那些流竄難民的秩序。
隨後,林仲雲便讓人將那於師爺帶了過來。
縣衙大堂。
再不復往日風光的於師爺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剛一進門便立刻跪在了地上:「見...見過大人。」
這兩天來,無論是王府的下人也好又或是縣衙的下人也罷,皆是被林仲雲關在了縣衙的牢房內。
林仲雲並沒有讓一眾難民將他們都殺了。
雖然林仲雲對歷史並不了解,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還是明白的,他可不想讓天下人都把自己這群人當成只知燒殺搶掠的土匪。
為了防止他們這些人在城中鬧出亂子又或是跑去其他城池去告狀,林仲雲也只能將他們關起來。
「起來吧。」
林仲雲坐在縣令專屬的大椅上,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似乎是因為整整兩日都沒有吃過東西的原因,這於師爺的狀態看上去有些憔悴。
只見他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咽了口唾沫後又再次朝林仲雲拱了拱手:「不知大人召小的來有何事?」
無論是這些年的貪贓枉法也好,又或是旱災後的種種收割百姓之事,這陳縣令做的一切中都有着他的影子。
他自然明白這些難民對自己的恨意。
雖然他不止一次的說過,能在這世道活到他這般年紀已然足矣,但是只要是人,又怎麼可能不怕死?
這兩天在牢房中的時間,他幾乎無時無刻都在想着這件事。
「於師爺。」
林仲雲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你可知鄉親們皆是想要食汝肉,寢汝皮?」
「小...」
於師爺的身體瞬間一顫,再次癱軟在了地上,蒼老的臉上頓時失去了一切光彩,顫抖着道:「小的知道....」
「不過我卻願給你一個機會。」林仲雲突然話鋒一轉。
瞬間,那於師爺的表情頓時一僵,滿臉不敢相信的看着林仲雲說道:「大人..此話當真?」
「那是自然。」林仲雲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
見狀,滾滾的熱淚幾乎瞬間便從於師爺的眼眸中落了下來。
他絲毫都不猶豫,立刻朝着林仲雲磕起了頭,一邊磕頭一邊大喊:「小的謝大人饒命,謝大人饒命...」
「等等。」林仲雲直接打斷了他:「我還沒說條件呢。」
「大人請說!」沒有任何的猶豫,於師爺立刻便抬頭看向了林仲雲,渾濁的眼神之中滿是期盼之色。
林仲雲並沒有多說,只是緩緩起身將那裝着十斤紅薯種的袋子拿了出來:「帶領你們的人,將此物種下。」
林仲雲並不打算將這些種子交給那些難民的家屬來種。
雖然如今這些難民已經不餓了,但是現實就是如此,當所有人都不再餓的時候,一個集體就已然分成大家小家了。
十斤紅薯種顯然是不夠分的,而且紅薯種和其他作物的播種方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