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藥師佛尋聲轉頭,見天帝不知何時坐在龍椅上,心中一驚,但他很快便壓制住情緒,朝天帝合手行禮。
天帝微微點頭,算是還禮,「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藥師佛不妨直言,坐下說。」
琉璃藥師佛平靜坐回原位,「那該從哪裏說起呢?」
「就從剛才的永生說。」天帝淡淡道。
琉璃藥師佛不假思索道:「我要說的很簡單,我不完全偏向於死亡,但一個人永生或者是死亡,該由自己決定。」
「有道理。」天帝贊同點頭,「可是這兩種規則無法並存,註定只能有一個結果。」
「那我還是偏向於死亡吧,我打算應地藏王之邀加入地府,我說完了。」琉璃藥師佛還是脫口而出。
無量光佛面色僵硬,就連天帝也止不住地愣神,他們沒想到琉璃藥師佛居然連藏都不打算藏了。
天帝沉默片刻,輕嘆一聲,「朕沒想到你竟如此決絕,永生有什麼不好?」
「那死亡有什麼不好?」琉璃藥師佛反問,「我知道這並不是你治理的問題,而是在這樣的規則下,弱者註定只能被壓榨。與永生相比,死亡對他們來說才是解脫。」
天帝沉聲道:「朕知道,可你去問問那些帝境強者,他們願意走向死亡嗎?這世間是強者說了算還是弱者說了算,難道還要朕說?」
琉璃藥師佛譏笑道:「自然是強者說了算,可弱者難道求一解脫都不行?他們信什麼與不信什麼,難道都不能自己決定?我自願加入地府,難道不可以?」
天帝嚴肅道:「當然不可以,這無關對錯,死亡會動搖永生的規則,破壞天庭的秩序,這是朕不能容忍的事。一切信奉死亡加入地府者,朕都會將其鎮壓。」
「明白了。」琉璃藥師佛眼中滿是嘲諷,「一切大道之爭到最後,比的還是誰拳頭硬。文明從野蠻中誕生,理應如此。我知道不是你的對手,那麼就讓我作為地府第一個被鎮壓的吧。」
天帝淡淡道:「你現在還不算加入地府,朕給佛門一個面子,暫時將你關入鎮魂獄,待一切塵埃落定,朕再放你出來。」
「好啊。」琉璃藥師佛緩緩起身,面色十分平靜,「我知道鎮魂獄在哪裏,自己去就可以,陛下應該不擔心我會跑吧?」
「自便。」天帝抬起手。
「師兄,告辭了。」琉璃藥師佛朝無量光佛合手行禮後,徑直離去。
無量光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再勸,只能重重嘆了一聲。
「陛下,這只是他個人的錯,並不代表佛門。」
天帝微微頷首,「朕從不搞株連,這次叫他來是因為他的反叛早就有跡可循,但你不同,之前朕感知到澤兒在向我求救,但朕的感知卻被你隔斷了。這件事,你必須給朕一個解釋。」
無量光佛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道:「陛下既然感知到了,為何不來救帝子?」
天帝平靜道:「因為朕有自信他不會出事。」
「陛下英明。」無量光佛由衷稱讚,「那我就給陛下解釋一下吧。『混沌之初,天地無極』,這八個字夠嗎?」
天帝立刻起身,聲音中多了幾分迫切,「這句話我只告訴過澤兒,你竟然知道,肯定是澤兒的意識有片刻復甦,快詳細說與朕聽。」
無量光佛沒有任何隱瞞,就連鬼卿交代的計劃都詳細說出。
天帝聽完後緩緩坐回龍椅上,握住扶手的力道不自覺加大了幾分。
「他倒是精,知道此時動手他的意識必定消散,想趁機讓佛門亂起來逃到地府,這樣就可以害我澤兒。朕豈能讓他如願?澤兒想請世尊出手,和朕想的一樣。你即刻回去催促世尊,讓他做最後的嘗試,如事不可為,由他親自將人給我押回來。」
「遵旨。」無量光佛立刻起身,恭敬行禮。
就在此時,張道陵的雷符飛入殿中,天帝沒有避諱,當着無量光佛的面將雷符震散,裏面的消息清晰地傳到二人耳中。
天帝冷哼一聲,「杜子仁故意自投羅網,這是要去鎮魂獄啊。琉璃藥師佛,再加上一個對鎮魂獄熟悉的杜子仁,這是想在鎮魂獄作亂。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