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就被虞紹伸手捂住了嘴,隨即一顆不知名物體塞進了嘴裏,她還沒咬,就聽虞紹正色道,「阿姐,我請你吃板栗。」
虞綿綿眉頭一皺,把板栗從嘴裏取出,「我才是要請你吃板栗。」
「啊?」虞紹一喜,「姐,你帶錢了嗎?我總是花表嫂的錢,也不大好意思。」
看着這對姐弟尋常的對話,沈桑寧掃去了一天的苦悶。
她的苦悶,來源於對裴如衍的擔憂。
接下來的幾日,她將能搜羅來的成品棉衣都搜尋來了,資金匱乏時,好在還有微生家與越梟的鼎力支持。
資金的問題解決,然而,市面上的成品卻是有限,供不應求。
於是她開始讓自家繡衣閣暫停營業,自己招工生產棉衣與棉被,一邊又收購外地的物資。
就這般,維持了兩個月。
許是平常繁忙,時間過得異常快,轉眼間,已是十二月。
揚州城下起了大雪,兩個月來,在太醫與杜公子、小宋神醫的救治下,盡力挽回了多數生命。
直到最後一人痊癒,眾人的臉上露出了會心之笑。
但裴如衍謹慎,下令再封鎖三日,期間要排查各家各戶的情況。
並且所有人仍需要喝特製的防疫藥物,歷經九死一生的人們這次很配合,沒有鬧事。
到了三日後,全城開放,沒有收到消息的沈桑寧還是按時送來了棉衣,正好趕上城門大開。
這一批棉衣,成了告別瘟疫的百姓們迎接新生的第一件衣裳。
從安置營出來的謝歡與小宋,臉上的欣喜壓過了疲憊,小宋急着想回金陵,謝歡卻想在此地休息一日再走,小宋說不過他,只好同意。
晚上的慶功宴,揚州知府請了一眾人,有平陽侯有謝霖有姜璃,也有太醫與小宋,唯獨沒請謝歡。
原因無他,謝歡既非醫者,也非官員,在知府眼中,慶功與他無關。
謝歡樂得清靜,獨自開小灶,小宋雖身在席面上,但卻不滿極了。
宴會進展到一半時,忽有人問,「咦,裴世子怎麼沒來?」
謝霖看看身邊空位,瞭然一笑,「表兄兩個月都沒休息好,一放出來,自然要睡個好覺了。」
知府聽聞,點頭稱讚裴如衍有擔當,話題很快被帶過。
快如一陣風,從揚州吹到了金陵,為金陵也帶來了一場雪。
夜晚的金陵,亭台樓閣被燈火與燈籠照得鋥亮,城中最高的閣樓之上,沈桑寧朝下俯瞰。
只見城中銀裝素裹,一片雪白中萬家燈火皆亮。
今晚,越梟宴請。
這兩個月,他幫了不少忙,沈桑寧本就想謝謝他,赴約時,又考慮到孤男寡女的因素,遂帶上了阿舟。
三人在樓閣上,窗邊刮着碩大的雪花,雪花成了遠處美景的點綴,甚是好看。
越梟忽言,「沈老闆,你可有什麼願望?」
沈桑寧看着雪失神,這一瞬間的願望,是想見到裴如衍,回神時看見越梟認真的表情,她答道:「我想,揚州早日回歸安寧。」
待沒了疫病,她也能見到阿衍了。
如此想着,忽聽對面越梟一笑,「願望會實現的。」
「你呢?」沈桑寧反問,「你有什麼願望?」
越梟凝視着她眸光一閃,她似從中窺出幾分複雜的傷感。
只見越梟視線游離窗外,聲音變得縹緲空洞,「我,想要找回我的家。」
他幽深的黑眸仿佛被夜色吞噬,萬家燈火也照不亮他的瞳孔,語調似悲涼又似期盼,其中卻叫沈桑寧聽出了無奈與恨。
沈桑寧想,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但她也不好多問別人傷心的事。
桌上,只有齊行舟有在認真吃飯,聽左右兩人靜默中透着憂傷,他咽下嘴裏的食物,看向越梟,淡定且認真地說——
「越大哥,你的家人對你你為什麼還想找回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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