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眯着眼眺望,「還有一條,怎麼沒回來?不會被抓到了吧?」
現在時間太晚了,包贏已經回家了。
齊行舟緊皺眉心,顧慮良多,在原地等了好久,仍是沒有等到小黑。
夜深有護衛巡邏,他必須得回院裏了。
只得放棄小黑,提着背簍回去,將背簍放在臥房中,明日再找機會去還蛇。
而那邊沒抓到白蛇的裴寶珠是真的睡不着了,將被褥都換上了乾淨的,人冷靜下來,將院裏所有人都懷疑了一遍。
「我知道了,肯定是沈氏,她那天用蛇嚇唬我,只有她了!一定是她把蛇放進來的!」裴寶珠越想越確定,「夏香,你去,將蛇丟進沈氏房裏。」
「啊?」夏香不敢。
但最終在裴寶珠的威脅和誘導下,做出了讓步。
夜裏,青雲院的防守仍舊很嚴,夏香不會飛檐走壁,即便躲過府中巡邏護衛,也逃不過青雲院外值守的護衛,她根本進不去。
於是找了一堵沒人蹲守的牆面,將裝着蛇的盒子扔了進去。
盒子在半空中散開,夏香眼看着蛇飛出來了,差點就掉回來了。
只差一點。
順着牆剛好掉在青雲院的草坪里,夏香怕被人發現,趕緊跑。
小黑蛇順草地爬,仿佛在尋找什麼,朝着唯一的光源爬去。
點着燈的屋裏,沈桑寧忽然打了個噴嚏。
門窗緊閉,怎麼好像有點冷?
房外好像有些動靜?
窸窸窣窣的,似樹葉打顫,仿佛還有什麼聲音夾雜其中,緩緩靠近。
又好像只是錯覺。
沈桑寧起身,朝門窗處走去,伸手放在窗沿邊。
沒有開窗。
透着窗戶紙,她看見一抹亮光升起,愈來愈近,與她只隔着窗戶紙。
她靜靜站着,嘴角划過笑意。
只聽男人低沉的嗓音隔着窗戶傳進——
「今夜月色很好。」
裴如衍提着燈,看着投在窗戶上的影子,「要不要出來賞月?」
「你拿的什麼燈?」她的聲音如秋日晚風,吹不了樹葉,光能拂動他心。
「你開窗。」他不曾碰窗戶,溫聲道。
沈桑寧還是將窗打開了,看清了他手中提着的兔子燈。
他穿着一襲白衣,比那月色還要皎潔。
手上拿的兔子燈籠,像是從廣寒宮跑下凡的,做工精細逼真。
裴如衍將手柄遞向她,「要不要?」
沈桑寧想矜持一會兒,又聽他問一遍,「要嗎?」
她腦海里悄悄浮現起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輕咳一聲將窗戶關上,她背過身,摸了摸臉頰。
窗外,裴如衍落寞地問,「不要嗎?」
沈桑寧深吸一口氣,走出門,「拿來。」
兔子燈的光,比尋常的燈籠要亮許多,照亮了裴如衍的表情。
他唇瓣輕勾,朝她走近,將燈籠的手柄遞到她手裏,「夫人要,就好。」
沈桑寧捏緊手柄,撇開臉,走到庭院裏,仰頭望月亮,「月色哪裏好了?」
雲遮了一半。
他就是找個藉口把她騙出來。
她看着月亮,裴如衍從她身後走到她身側,低頭看着她的側顏,「我覺得很好。」
「白雲遮月,藏住的那部分,亦是美好。」
裴如衍卻沒有在看月亮。
沈桑寧聽出點別的意思,再對上他的目光,哪裏會不懂?
她義正言辭道:「休要撩撥我。」
還懷着孕呢。
至少還得再有九個月。
他笑笑,「我在夸月亮。」
沈桑寧將兔子燈高高提起,將他的面容照得鋥亮,「哦,那我就當你在夸月亮,天色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清晰可見的,裴如衍彎着的唇角抿直了,「回去?」
她點頭,甚至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一條黑乎乎的蛇悄然無聲地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