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車子消失,他還愣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直到麵包車司機小心翼翼叫他。
「蘇老哥,要不你上車我把你送進去?」
蘇牧林如夢初醒似的回神,失魂落魄地拒絕。
「不用不用,這裏進去就幾步路,我自己去好了,你先回去。」
司機鬆了口氣,連連答應。
剛才聽他和那個老人家吵了半天,什麼也沒聽明白,但眼瞧着蘇牧林狀態不太好,這時候有眼力勁兒的離開是最好的辦法。
好在蘇牧林也沒強求,否則真要讓他坐上車,兩人再獨處,他那一張黑壓壓的臉,非得把自己嚇出毛病不可。
眼見司機扭頭上了車,蘇牧林忙整理好心情,踱着步子上前叮囑。
「開車注意點,還有你這個反光鏡最好修修。」
幸好遇到的是秦長德,這要是別人,肯定敲詐他一筆。
司機心裏也明白是他的錯,不住點頭,「誒,蘇老哥你放心,我這就去修車店裝上。」
蘇牧林頷首,心不在焉轉身進了胡同。
腦海中不住回想秦長德質問的那些話,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柳柳當初不是和別的男人相親洽談婚事了嗎?
他親眼所見心如死灰,夾着尾巴灰溜溜回了部隊。
怎麼聽秦叔的意思,柳柳一直在等他?
等他做什麼?
他低聲下氣道歉,臉都不要了,她還是不肯看他一眼,又為什麼要等他?
蘇牧林想不明白,更想不明白為什麼秦長德會對他恨之入骨。
不行,這個事必須得好好問清楚,可能有什麼蹊蹺,否則他死也不瞑目。
環顧四周,他心下琢磨,秦叔他老人家是從這個胡同里出去的?
這麼巧,他住在這邊?
正好他要去陸家,到時候打聽打聽。
這事兒他惦記了一天,等翌日即將離開之際才和陸興華聊起來。
「老陸,我在這邊撞見個熟人,想問問你認不認識?」
兩人相對而坐正在屋裏烤火下棋,陸興華驟然聽聞來了幾分興趣。
「熟人?誰啊?我來這邊的日子不長,平時也沒怎麼社交。你說來聽聽,要是不認識,可以幫你打聽幾句。」
蘇牧林面上一喜,「好好好,這個人呢,是我前妻的父親,昨天在胡同外面撞上了,看他從這裏出去,想打聽下他的住處。」
他口中的前妻,陸興華也有所耳聞,具體什麼情況他不知道,反正總結來說就四個字,痴男怨女。
「我記得你說過她已經去世?」
蘇牧林頷首,嘆了口氣。
「去世二十多年了。」
「既然昨天都碰見了,怎麼沒留個地址和聯繫方式?」
蘇牧林不知道怎麼回,在陸興華的審視下硬着頭皮開口。
「他老人家好像對我有點誤會,別說給我留個地址了,巴不得我去死才好。」
「???」
陸興華嚇了一跳,什麼深仇大恨,怎麼鬧到這個地步?
他也不好多問,點點頭。
「行,叫什麼?我晚點問問你嫂子,她和附近的街坊鄰居們平時在走動。」
蘇牧林感激不盡,脫口而出,「他」
「爸!」
門口陡然響起的呼喚打斷蘇牧林的回答,聲音戛然而止,到唇邊的話又被他咽回去。
他循着聲音看去,才發現門口進來的正是秦小喬夫妻。
陸興華也跟着抬眼,喜上眉梢。
「哎呀,小喬你們來了?」
秦小喬點點頭,有些緊張地看了眼蘇牧林,不自在地打招呼。
「蘇叔來啦?」
蘇牧林沒察覺到什麼異常,笑着點頭。
「昨天就來了,在你們爸這兒蹭吃蹭喝。」
陸興華忙擺手,不認同。
「都是朋友,什麼蹭吃蹭喝?」
秦小喬和陸封烈遞了個眼神,生怕蘇牧林繼續問下去露餡,她隨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