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已經被她刪了。
所有人都在那個笑里明白了她的意思。
有人不可思議道:「你也太大膽了?」
還有人說:「即便沒有監控,葉老闆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有直播?剛才直播出去的畫面,你以為不能保存嗎?沒準兒現在已經登上熱搜頭條了。」
葉空看了說話的人一眼。
正是那個一直懟着她拍的記者。
這會兒即便直播信號已經被中斷了,他也依舊堅持不懈地拿攝像機對着她。
葉空不以為意,十分平淡的說了句:「真的嗎?你確定你的直播是面向公共網絡,而不是某個特定頻道的?」
「」男記者表情一僵,「葉老闆什麼意思?直播當然是有特定頻道的。」
「那你不用替我擔心了。」葉空微微一笑,「我猜,你這個直播間面向的人群,沒有一個人會把這段視頻傳出去。」
「你在做什麼?」
一道低沉微涼如大提琴的嗓音響起的時候,許多人都還沒反應過來,謝青就更是如此。
直到四周沉默下來,她才若有所覺地抬起頭,迎上一束毫無情緒的目光——這實在是一個長得過分好看的男人。
她先前就覺得這個將要和秦箏訂婚的溫家大少爺條件太糟糕,又是殘疾又失去了實權,簡直就是個地獄人選,可來到玉洲,真正見到溫大少後,她又覺得這個人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臉太好看了,殘廢孬種男都能變成陰鬱病美人。
現在她還發現這人音色也很好聽。
如果不是語氣涼得滲人,她對他的評價大概還會高上幾分。
——發現溫璨眼神是對着自己以後,她愣了一下:「玩手機啊。」
她無所謂道:「雖然直播中斷了,但剛才的事兒多好玩啊?我當然要把視頻和朋友們分享。」
說完她好像才想起葉空是溫璨前女友似的,露出個驚詫的表情,隨即又捂嘴一笑:「溫少爺這麼問我,總不能是你還記掛着你的前女友,想護着她吧?」
她語氣帶着挑釁,誰都能聽出來,其實這種場合她這樣的態度是很不妥當的,但秦箏實在很想知道溫璨對葉空的態度到底如何,何況這本身也是秦夫人交給她的任務,於是她就裝作忙碌地添茶倒水,仿佛什麼都沒聽到。
倒是重新回到室內的秦夫人笑了起來:「阿青,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溫少爺當然不是」
「我記不記掛我前女友和這位」溫璨偏了下頭,臉上毫無表情地打量了謝青一眼,「不好意思,你是?」
「」謝青臉上挑釁的笑容被凍僵了,然後迅速染上憤怒的顏色。
「阿璨!」溫榮低聲呵斥了一句,隨即又轉頭對秦夫人道,「不好意思啊,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可以理解。」秦夫人臉上的笑也淡了些,卻還是寬容道,「畢竟剛失戀不久嘛——但,」妝容素雅的臉上,那雙眼輕輕一轉,淡淡落到溫璨身上,「阿青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好歹也是南港謝家唯一一個女孩子,還是我的侄女兒,溫少爺若是之前一直沒注意,那麼從今天開始記住就好了。」
「她叫謝青,南港謝家的謝,青色的青。」
秦夫人語氣淡淡還帶着笑意,可誰都不會錯認她的鄭重和不悅。
那是久居上位,習慣了發號施令並且真實掌握着權柄的女人,散發出來的自然而然的氣場——室內大多數人都不由自主看向了她,並且放緩了呼吸。
有玉洲的少爺小姐們在彼此對視,然後交換一個驚訝的目光。
安靜之中有暗流涌動。
唯有溫璨這個直面秦夫人的人毫無所覺一般,耷拉着眼皮子淡淡道:「南港謝家?」
也是秦夫人的娘家。
可溫璨說起這四個字時,語氣卻隨意如同提起一隻貓一隻狗。
「你們南港,難道都會這麼在別人的宴會場上帶着手機偷拍和肆意傳播消息嗎?」
溫璨說,「我們玉洲倒是沒這個規矩——如果不是主人家有特別邀請明星網紅前來,我們這裏的宴會都是不許拍照也不許錄像更加不許傳播的,早些年甚至連進入這種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