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珝當然不可能在長公主府過夜,不然別的不說,若出了什麼事情,底下的人都找不到他。
所以頑到掌燈時分,就回了侯府,才叫香菱擺飯來。
寶釵、黛玉等人聽他回來,都紛紛到正院來。
薛姨媽見了笑道:「這麼晚才用飯?在外邊再忙,總不能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罷。」
「忙起來哪顧得上這些。」
賈珝說着,看了眼薛姨媽端莊的臉蛋,看來丈母娘已經調整好心態了
寶釵替他舀了碗湯,輕聲道:「老太太聽說媽來了,明日要宴請我們一家,問你有沒空閒。」
「明兒是什麼日子?」賈珝看向黛玉。
黛玉搖頭,只是說:「外祖母請我們去,定是要去的。你若得閒,就一起去,若不空,那我們母女三人去。」
賈珝聽這話奇了,他看看薛姨媽,又在黛玉臉蛋上擰了一把。
薛姨媽一個女兒嫁入侯府還不夠,還要攥住黛玉?
薛姨媽有些心虛,避開了他的眼神。一旁寶釵又說:「聽說甄家的人今天到京了,去見了老太太,會不會與這件事有關?」
「哦,只能是甄家的事了。」
賈珝喝了口湯,若有所思。
賈家和甄家是老親,關係十分好,不比與其餘王、史、薛三家關係差。
關係好到什麼程度呢?賈府有五萬兩銀子,就存在甄家,賈芸南下買戲班子就去甄家支的銀子。
甄家被抄家後,也將貴重物品存放在賈家。錢財是立身之本,可以說兩家是互托生死的關係了
等等,甄家這次來人,不會順路就把貴重物件轉移到賈家來了吧?
賈珝幾乎能篤定,甄家也不傻,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還不上錢,被抄家是必然的,自然想着留點家底。
如今賈家有他,無論如何榮府也能受到他的餘威庇護,短時間看來不會遇上政治危機衰敗,所以當然能替甄家保管錢財。
賈珝搖搖頭,若榮國府真替甄家藏了物件,躲避抄家,那也是埋下禍根了當然此事與他無關。
除了轉移資產,甄家恐怕還想藉助榮國府向他求情,反正就是麻煩。
寶釵、薛姨媽聽這話,就知是外邊的公務,遂不多問,黛玉心思單純,順口好奇道:「甄家什麼事呀?」
賈珝擦了嘴,讓人把飯菜撤下。
他言簡意賅的說:「宮裏讓我把甄家抄了,甄家人這是急了,上京托關係求情來了。」
三女都是一驚,薛姨媽更是驚掉了下巴:「甄家要被抄了?」
甄家家主甄應嘉乃是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家在江南可是權勢赫赫,比賈家都有過之而無不及,薛家與其一比,更是不值一提了。
如此龐然大物,眼見着就要轟然落敗了?薛姨媽心中萬分感慨,又為薛家能傍上賈珝而慶幸
賈珝喝過丫鬟上的茶,拉過黛玉摟着,黛玉一羞用手拍他,被賈珝抱着起不開,抬頭看了眼薛姨媽,又害羞的低頭,都沒空想甄家的事了。
「這甄家可犯了事?怎落得抄家的下場?」薛姨媽詢問道。
見着賈珝和黛玉親密的模樣,突然又想,兩人新婚燕爾,真是好的蜜裏調油。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若寶釵一時失了勢,恐怕連侯夫人的位置都坐不住了,屆時她薛家又該如何自處
薛姨媽一陣胡思亂想,只覺心煩意亂。
賈珝自不知她心思,順口說道:「甄家不先後接駕了四次嗎?都是在戶部拆借的銀子,虧空太多如今還不上了,只能抄家來抵賬。」
他摟緊黛玉道:「明日我就不去了,懶得和她們虛與委蛇,至於你們敷衍下就行,提起外邊的事就說不知道。」
黛玉、寶釵聽了,都是一一應下。
薛姨媽要和寶釵睡蘅蕪苑,賈珝自是去瀟湘閣留宿。
入了園子,在曲徑通幽處賈珝就帶着黛玉離開了,兩人未帶婢女,趁着月色遊園。
今兒正巧是十五,月兒正圓。
亭中賈珝和黛玉坐在湘妃竹墩上,互相摟抱在一起,見月至中天,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