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太子殿下已然和何公子割裂開來,賀玥不敢有絲毫放肆。
賀玥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聲線抖着,「民婦叩見太子殿下!」
寧如頌坐在紅木雲椅上,垂睨着行跪拜禮的賀玥,她身子輕微顫着,瞧不清臉,只有一截雪白細膩的脖頸在黑髮映襯下格外惹人矚目。
她現如今無疑是極為乖順的,沒了以往的潑辣勁,膽子也變得只有芝麻大點。
「起吧。」寧如頌收回了目光,呷了一口茶水。
「謝太子殿下。」賀玥起身後恭敬的站立着,心裏頭思緒繁雜交錯。
賀玥倏然想到了她之前對寧如頌的態度,說句難聽的,都夠治一個不敬之罪的了!
寧如頌放下了杯盞,語調舒然清冷,「孤曾經問過你,要跟了孤還是要一筆錢財。」
「現今孤再問你一遍,你的回答是什麼?」
回答是什麼?賀玥低垂着頭,斟酌着言語,力求不出錯。
「民婦能和太子殿下共患難是天大的福氣。」
天大的晦氣!又是被燒了院子,又是被人追殺。
「民婦是個失了丈夫的寡婦,自知萬萬不配入太子殿下的後院。」
所以給錢財呀!然後讓她麻溜的滾遠!
「所以民婦」賀玥話音未落就猝不及防的被一隻手抬起了臉。
冷冽的木質香充盈着賀玥的嗅覺,她被迫半仰着頭,寧如頌清雋疏淡的臉離她很近,她看不透那雙幽深的眼,只覺得恐怖和駭人。
寧如頌指腹摩挲着她的眼尾處,輕微的帶出了些紅,「賀玥,這畢竟是你的人生大事,好好思考幾天再給孤答案。」
他想着賀玥還是一個天真的人,她竟然真以為他給她的是個選擇。
賀玥不敢當即違抗,只得點頭應下,「民婦會好好考慮的。」
她昳麗的小臉煞白,顯然是被嚇到了。
寧如頌鬆開了手,「出去吧。」
「民婦告退。」賀玥連忙行禮退下,她現在是半點都不想和寧如頌待在一起。
一個盡會嚇唬人的狗玩意兒!
寧如頌瞧着她慌亂無措的背影,其實她的禮行的有些不倫不類,不過這也實屬正常,畢竟她在鄉野之地待了許久。
以後自然會有教習嬤嬤去教導她。
等出了門口,發現已經早有兩個丫鬟候着了。
其中一個叫小杏的丫鬟尊敬的對賀玥行了一個禮,「賀姑娘,請隨奴婢來,太子殿下已經為您安排好了院子。」
按理來說是不該稱呼一個寡婦為姑娘的,但是這是上面的主子交代的,她們自然是照辦。
刺史的府邸很大,院落也很多,賀玥被帶到了一個叫蘭閣的院子,很寬闊很雅致。
進去了才發現,裏面還有兩個嬤嬤,她們一見賀玥來了,揚起笑臉就迎了上去,「賀姑娘來了。」
賀玥難免覺得誇張咋舌,她覺的自己不適和待在這裏,她從心裏頭覺得不自在。
這還僅僅是個刺史府罷了。
一晃三天過去了,賀玥在這期間並未再見到寧如頌。
寧如頌很忙,有太多堆積的政務和需要他決策的指令。
太子一派的朝臣們得知太子無事後,一改之前的萎靡態勢,剛剛有起勢的榮王一派又被按回了泥里,皇帝默不作聲的做了壁上觀,好似太子遇刺的事和他毫無干係。
廊亭里,賀玥正手持着圓形的繡棚認真仔細的繡着花。
以往她經營着一家胭脂鋪子,每日都是繁忙的,這會兒空了下來,她是哪哪都不適應,於是就學起了繡活,倒是挺有意思的。
賀玥對面坐着的馮夫人打眼一瞧,奉承道,「您的繡活是越來越好了,這花當真是栩栩如生,您過一段時日都可以嘗試着做些腰封了。」
腰封是男子的物件,顯然馮夫人話中有話。
賀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眸看着馮夫人,語氣溫和,「馮夫人說笑了,我就是一個寡婦,做腰封作甚。」
一個兩個總喜歡話里藏機,她聽着都累。
再說了這馮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