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莊子的作物也都成熟了,遠遠瞧着一片金色,莊子的道路兩旁都掛上了紅綢,今兒是賀玥成婚的日子。
雙月雙日的吉日,寓意着不散不悔,永結二人之喜。
莊子內,賀玥坐在銅鏡前,喜婆用兩根細線給她絞面,口中說着感慨的話,「您真是我這老婆子見過最漂亮的新娘了。」
賀玥穿着紅色的嫁衣,梳着華美的髮髻,金冠玉釵,她羞赧的笑了笑,好似畫中仕女活現在了眼前一般。
她今日無疑是比往昔更穠艷了幾分,描眉塗粉,抿上紅色的口脂,叫人瞧着就心慌情亂,輕易就被懾了魂去。
喜婆放下了手中的線,將紅蓋頭覆在賀玥的頭上,嘴裏還說着吉祥話,「祝你們夫妻二人永結同心」
「外面新郎迎親也快到了。」喜婆牽着賀玥的手,扶她過了門坎。
「跨過了門坎,將來坎坎好過。」
外頭還有好些自願過來幫忙的農家婆子,賀玥都借着分喜氣的緣故給了些銀錢,不多但也是份心意。
喜轎旁,樊垣一身紅色的婚服,緊張的來回踱步,端正淳樸的臉上都流出了汗。
他下意識的想用袖子擦,被他的好友攔住了,往他手裏塞了一個帕子,「用帕子,怎麼能用婚服擦汗,你這憨子!」
「好的,好的!」樊垣頭如搗蒜,接過帕子擦汗。
「新娘子出來了!」一個婆子喊了一嗓子。
樊垣身子都僵硬了一般,眼裏只容的下賀玥的身影,火紅的婚服,遮住臉的紅蓋頭。
她真的要嫁給他了,她從此以後就是他樊垣的夫人了!
樊垣咽了咽唾沫,只覺得喉嚨發澀干癢,他用手裏的帕子擦乾了手心的汗,再把帕子丟回了他好友的手中。
樊垣好友笑罵了一聲,「沒出息的憨子!」
「夫人,我扶你上轎!」樊垣攙扶着賀玥小心細緻的上了轎子。
轎簾放下後,樊垣也騎上了馬,他租的最好的馬,高大偉俊,襯托着樊垣也俊朗了幾分。
「起轎!」喜婆笑着高喊道。
轎子被轎夫抬了起來,轎內賀玥眼前的紅蓋頭晃了晃。
賀玥抿了抿唇,雙手緊張的握在了一起,冶麗柔嘉的小臉上透着緊張。
沒有哪位女子會在自願成親的時候心裏頭不緊張。
「駕!」樊垣在前頭慢慢的騎着,喜色蔓延在他的臉上,轎子就在後頭跟着,還有一隊人在旁邊鳴樂。
此時是黃昏,昏禮進行中,轎子就快到了。
可偏偏就是此時,突發事故!
「噠!噠!噠!」馬蹄聲由遠及近。
穿着甲冑的士兵將莊子周邊的路全部堵住。
數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黑壓壓的一片,他們手中的刀劍閃爍着寒凜的光,甲冑上泛着令人心驚膽戰的冷光。
「啊!」
「這是怎麼了!官爺我們可都是普通百姓,沒有犯過錯!」
「怎麼回事?!」
一時間轎子被放了下,人人都慌亂的不成樣子,轎子上的紅綢落到了地上,被人不小心踩了幾腳。
「怎麼了?」坐在轎里的賀玥被晃了好幾下,手撐在靠壁上,神情驚恐。
樊垣強裝鎮定的聲音從外頭傳來,「娘子莫怕,想來是和我們無關的。」
賀玥心下稍定,她還蓋着紅蓋頭,只能看到紅茫茫一片,喜婆說蓋頭在被新郎掀開之前落地是不吉利的。
賀玥不信這些,但願意遵守。
樊垣下馬,卻被為首的將領按倒在地上,一柄離鞘的劍橫在他的脖子上。
樊垣好友氣的眼睛都紅了,「怎麼平白無故的動劍!」
可不一會兒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敢說話了。
轎內的賀玥一把將頭上的紅蓋頭拿了下來!
周遭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眾人生怕下一把刀就落到了他們的脖子上。
驀地有一個身着深藍錦袍的男子朝喜轎走去。
那男子氣勢凜若冰霜,如崇山壓頂叫人不可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