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玥再次睜眼時,夕陽已落,馬車停下,騎兵將帳篷給搭建好。
寧如頌一直守着賀玥醒來,手撐撫着她的腰,「玥玥,你懷着孕,隨行的太醫不敢用藥,蒙汗藥的藥效要隨着時間慢慢自己流失,所以你的身子現在還是有些虛弱。」
他扶着賀玥下馬車,張侍衛正在篝火旁烤着野味,沒法子,行軍路上帶一個太醫已經是極限,實在帶不了廚子,所以張侍衛只能自己頂上,好在陛下也不嫌棄。
「參見陛下,參見娘娘!」
張侍衛帶着軍隊彎腰行禮,寧如頌擺手叫他們起身。
篝火旁被有眼色的小兵放置了兩張乾淨的小凳,寧如頌和賀玥坐下。
軍隊裏源源不斷有人偷偷抬眼窺看着篝火旁的帝王夫妻,火光襯着帝王神俊的姿容,再不見這段時間的肅穆冷冽。
天知曉這段時日他們是怎麼熬過來的!皇后娘娘被救後,陛下終於化雷霆為春雨,他們也不用成日裏擔驚受怕了!
賀玥接過張侍衛烤好的兔腿,手握的地方被寧如頌墊了一層乾淨的布帕,她唇角帶笑,「你也吃,不用緊着我。」
默默垂頭烤着野味的張侍衛心裏納罕,難怪英雄救美的戲碼經久不衰,竟然如此有用!
陛下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張侍衛感到自己的前途一片敞亮,只要陛下娘娘之間感情和睦,就算打小關子一頓板子他也願意!
遠在皇宮的小關子連連打了幾個噴嚏,手在臉前扇了扇,「哎呦喂!咱家這心裏頭慌的很,南王,你說陛下和皇后娘娘何時歸來呀?皇后娘娘可千萬不能出事!」
身為武將,此刻面對着一堆奏摺的南王頭正大着,煩躁的說,「你有時間慌這慌那,還不如幫本王看幾份奏摺!」
小關子面帶驚恐,搖着拂塵,「不成不成!咱家身為宦官可不敢接觸朝政,南王莫要害咱家!」
國一日不可無君,陛下遠赴草原,朝政被他暫時託付給南王,南王無疑是最可靠的人選,忠心且識趣。
其實還有一個人比南王更懂朝政,小關子側身望着慈寧宮的方向,可惜啊!身為親生母親的何太后卻得不到陛下的半分信任,不過也正常,誰叫在何太后心裏靖穆帝比陛下還重要。
想到靖穆帝,小關子就不由對南王感慨道,「那位到底圖的什麼?算計這麼多,將兩百安北騎留給榮王,自己獨自去闖那草原禁地。」
榮王已經不知所蹤,再探查不出路線,可憑着靖穆帝的心機手段,定是將榮王的後半生安排的富貴妥當,他倒是一個好運道的,投身于越皇貴妃的腹中!
皇后娘娘被救出的消息還沒傳到皇宮,可靖穆帝的消息早在前幾日就傳入宮中。
「圖什麼?」南王冷嗤一聲,將一本批好的摺子擱在案上,發出響聲,俊偉的面上有些陰沉難言。
「圖的不就是和越皇貴妃的情愛嘛!」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男女之情愛是半分都沾染不得的!
南王轉着心思,手裏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奏摺,如果皇后安然歸來,他定要卯足了精神護好她。
可不能讓陛下成為第二個靖穆帝!
南王眼神暗淡下來,嘆道,「那位曾經何等的英明神武,說是堯舜再世也不為過。」
小關子附和他,「可不是嘛。」
今夜下了一場大雪,草原上遍地銀霜,抬眼望去一片空曠寂寥。
帳篷里舖了厚厚的毯子,裏面掛着一盞昏暗的油燈,帳門攏得很緊,溫度很快攀升。
賀玥兀自解開裘袍,坐在床鋪上,露出單薄的中衣,腹部已經微微凸起。
母性讓她整個人泛着潤和柔情的光澤,霞姿月韻,似水中芙蕖。
「有三個多月了。」寧如頌出聲,垂着眼睫將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腹部上,感受着弧度。
他抬頭,話里含着懊悔,「苦了你和孩子,我該來的更早些才好。」
「還好。」賀玥搖搖頭,嗓音緩緩,「平日裏有達里兒幫忙,孩子也不鬧騰。」
「達里兒和她的丈夫孩子還好嗎?」賀玥問他,言語中並未談及風部落的其他人,大概早已知曉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