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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還沒降臨,森林裏就顯得灰暗,明明晌午剛過,卻像是到了黑夜,空氣中瀰漫着絲絲寒氣。
沒多久,打獵的大部隊聽到消息趕回來,到手的很多獵物被捨棄,急着趕回來救人。
可當他們回到那片山坡的時候,一下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草木被壓倒,到處都是鮮血在流淌,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味道,十幾頭白眼蜘蛛的屍體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但更多的還是屍體碎片。
「二弟、三弟!」大耗子大喊,回過神來,語氣着急地沖入屍群去尋找。
血腥味沖天,引來很多野獸和妖獸在暗中覬覦,這些妖獸的血肉很純粹,有強身健體的效果。
最重要的是,殘餘的靈氣還能讓肉質保持得很新鮮,吃的次數多了,連普通人都能多活幾年。
眾人沉默。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次上山打獵竟會發聲這樣的事,根本沒有防範!
可很快,大腳好像想到什麼,緊張地左右看了看,喝道:「那個小白臉兒在哪兒?」
所有人面面相覷,怎麼可能知道?連逃出生天的大耗子也未必清楚。
因為大耗子去求援的時候,親眼看着楚塵他們被白眼蜘蛛淹沒,翻身無望。
「快找!老二和老三肯定還活着!」有人大喊,衝進屍群開始尋找。
「別找了,人都已經死了。」頭頂上傳來聲音,嚇得所有人仰望。
還不等一些人回神,楚塵已經站在山坡的頂上,眺望眾人。
那裏已經是一片廢墟,天光從被碾碎的大樹缺口中落下,他站在那裏,周身模樣清輝,如神靈璀璨,蒙上白色的光。
「你說什麼?」大耗子顯然難以接受。
「很抱歉,我沒能救回他們,老二原本有機會可以走的,但他為了報仇又沖回去了。」楚塵很無奈。
其餘人面面相視,不知道該說什麼,遠處,大湖和幾個青年站在那裏,或背或扛,帶着獵物,不知作何應對。
「屍體就在那塊石頭後面。」楚塵又說道。
幾個姑娘動作很快,幾個雀躍就跳了過來,當她們看見的時候,頓時臉色都變了,尖叫出聲,道:「老二老三……」
大耗子沖了過去,猶如蠻熊,一下落在青石上,在所有人默然地注視下,潸然淚下。
「二弟!三弟……」大耗子跪地哀嚎,揚天咆哮,道:「大哥無能啊!」
只剩下白色的骨架,半點血肉都沒有,乾乾淨淨,毒性太強,骨頭上都是黑色的斑點,密密麻麻,是人是鬼,已經分不清。
大腳臉色陰沉地看向楚塵,但並沒有說話,眼神里飽含的惡意,卻充分說明,他不相信這個外鄉人。
望着一臉雲淡風輕的楚塵,有人喝道:「誰知道你說得是真是假?搞不好,就是你把他們當作踏腳石,說不定你就是故意的,就因為老三白日說了你幾句,你就趁機報復!」
「血口噴人!」楚塵勃然大怒,道:「要是我真想殺他們,何必還衝回去救人?」他的眼神很冷,但很快,又鎮定下來,道:「當然,要是你們這樣認為,我也沒有證據,無憑無據,我沒什麼好說的。」
下羅村的武人們神情各不相同,或憤怒,或疑惑,或半信半疑,誰也不好蓋棺定論。
「這些白眼蜘蛛都是你殺的?」大腳指着遠處的蜘蛛王。
「你怎麼想都行,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也沒有公報私仇。」楚塵擲地有聲。
誰料,一些人已經篤定,當庭大怒,道:「老大,我們就不該讓這個外人進村,白瞎我們的眼,救回來的是個白眼狼,就在這裏殺了他,給老二老三報仇!」
「別啊!事情怎能如此妄斷,我覺得楚兄弟說得不錯,要是他真有私心,又何必讓大耗子來通知我們?」大湖焦急,扔下肩頭的野豬就衝到眾人眼前,腳下濕滑,差點跌倒。
半個月的相處,他不相信楚塵會做出這樣的事,平日連遞接碗筷都會說謝謝的人,怎麼可能是心胸狹隘的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