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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初登人仙境界。家父見我桃李年華,便已修為有成,甚是歡喜,便帶我遊歷天下。彼時,他身為神洲使。我便也隨他老人家前往神洲九國……」
「桃李年華,只有二十歲啊,你便修至人仙,叫人情何以堪?」
「哦,當年的公孫公子,想必也是不凡……」
「咳咳,往事不堪回首!」
「兄弟,又何必介意呢。要知道家母懷我之時,以丹藥培元,故而我與妹妹尚為誕生,便已鍊氣有成……」
「嘖嘖,人命不同,貴賤天生,你……你真的有個妹子?」
「是啊,孿生的親妹子呢!」
「好吧,我至今以為,仙兒在騙我,如今她人在何處,是否無恙……」
「她有沒有騙你,我也不知道。而女兒家說話,又何來真假呢,豈不見春紅柳綠,秋寒雪白,無非季節顏色,會賞者在你,而不在於我。至於她人在何處,是否無恙,來日自見分曉。而我想問你呢,你聲稱與她打過交道,至今念念不忘,是否喜歡上了她的美貌?」
「喜歡啊!不過,扯遠了,且說你……」
「哼,將這壇酒幹了!」
「已連飲了數壇,喘口氣呀……」
「不成!」
夜色已深,酒興正濃。
而正在說笑的兩人,突然爭執起來。
無咎飲酒,是抱壇猛灌。而靈兒飲酒,是一碗一碗。靈兒的壇酒未空,他已接連飲了數壇。即便如此,他還是有意收斂修為,只為增添酒興,卻難免肚腹發脹。而靈兒突然又抓着一壇燒酒,要他一飲而盡。見他推辭,竟湊到身旁,一手扯着他,一手抓着酒罈子,竟是強行猛灌的架勢。其肆無忌憚的舉止,渾似一個淘氣撒野的孩子,而小臉上又帶着狡黠的笑容。
「咦,野蠻啊,怕你怎地……」
無咎推脫不得,張大嘴巴。而淋漓的酒水,澆得他滿頭滿臉。
一壇酒,轉瞬見底。
「嘻……」
靈兒這才作罷,就勢坐下,扔了酒罈,端起酒碗道:「你先干為敬,我隨後奉陪!」
「呼……」
無咎擦拭着臉上的酒水,吐着酒氣,斜眼一瞥,道:「兄弟,是不是我誇讚仙兒的美貌,得罪了你,心胸狹窄哦……」
「哼,你倒是懂得女人的心思!」
靈兒回敬了一句,伸手撫摸着臉頰。
「遇見的女人多了,略知一二……」
無咎倒是實話實說,而話音未落,一張小臉逼到面前,還有一雙眸子狠狠瞪着他。他急忙賠笑,討好道:「我記得兄弟的模樣,也是不差,卻又為何這般……」
有了前車之鑑,他的問話也變得圓滑起來。
靈兒背過身去,飲了口酒,說道:「有關家父與本人的遭遇,想必你已從仙兒的口中有所獲悉。只因家父不肯聽命於玉真人的擺佈,且遲遲未能得神洲的那件寶物,便是你後來得到的九星神劍,抑或是其他的緣故,玉真人誣告家父背叛玉神殿,廢了他老人家的修為,又串通各大祭司暗下殺手……」
她避開容貌不提,而是講述起當年的往事。
無咎所有所思,自言自語:「其他的緣故?」
「韋尚,乃是家父唯一的嫡傳弟子;戊名,曾為一小仙門的門主,招惹仇家,遭致滅門之災,被家父所救,並予以收留。他以外門弟子自居,對於家父忠心耿耿。我喚他師兄,他稱呼我為小姐而以示敬重。兩位師兄獲悉家父罹難的噩耗之後,唯恐不測,帶我外出躲避。果不其然,玉神殿並未作罷。途中遭遇追殺,險象環生。所幸有韋尚師兄斷後,我與戊名師兄得以逃脫,遠走賀州,躲入星海宗,飲酒……」
靈兒說到此處,舉起酒碗。
曾經的往事,過於沉重,唯有酒水的滌盪,方能消淡愁緒而換來些許的輕鬆。
無咎抓起酒罈,兩人共飲。
「在星海宗見到你,不敢相信呢。此前傳聞,你與叔亨同歸於盡。誰料你竟然活着,還成了星海宗玄武谷的鍊氣弟子。奈何我自身難保,不敢相啊,唯有暗中相助,是否記恨於我……」
第九百二十四章 孤男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