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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的清晨時分,一片野花似錦的山谷中。
來自天水鎮的眾人從靜坐中醒來,或是起身遠望,或是四處閒走,或是收拾行囊,或是默默暢想着仙途的前景。距靈霞山還有半日的路程,大伙兒的修仙生涯便將踏上一個新的開始。對於仙門的未知以及期待,着實叫人憧憬不已。
不過,有人尚在噩夢中徘徊。
田奇愁眉苦臉坐在地上,輕聲哀求道:「無先生、無道友啊,我已將鬼修功法悉數相傳,放過我吧……」他話音未落,屁股上挨了一腳,接着有人懶洋洋道:「小胖子,別給我裝可憐,我要的不是玉簡上的功法,而是你來自師承的口傳心授!」
既為師承,豈可外傳?
田奇暗暗腹誹,卻又滿臉的委屈:「我這人記性差,想不起來了!」
無咎躺在一旁的草地上,頭枕着雙臂,悠閒自在道:「想不起來也就算了,我不妨嘗試一下鬼修的搜魂之術……」
田奇一哆嗦,扭動身子便要躲開,身後話語聲又起:「跑吧,或許我追不上呢!」
廢話,我大老遠的來,此時若是跑了,豈非要與仙門擦肩而過?
田奇眼珠轉動,很想出聲求救,隨即又暗嘆了一聲,只能抱怨自家命苦。
不遠之外的草叢間,上官劍陪着上官巧兒在採摘野花,兄妹倆說說笑笑,很是興奮的模樣。那位仁兄見到他的田兄弟性命無憂,也不敢過問某人的野蠻行徑。如今這山谷的優美風景近在眼前,而自己猶在黑暗中痛苦掙扎。
&喲——」
田奇尚自胡思亂想,頭上挨了一巴掌,緊接着耳朵又被死死揪住,帶着寒意的話語聲低沉傳來:「小胖子,我暫且饒你一命,並非意味着不殺你,再不交出土遁法門,我將你的一身肥肉點成蠟燭!」
一連七日,任是如何折磨,田奇都沒有交出土遁的法門,那是他保命的最後本錢。而同樣是一連七日,某人將他當成了隨從,時刻帶在身邊寸步不離,動輒扇巴掌、抬腳踢,並不斷的出言恫嚇。而如今仙門在望,對方又暗動殺機,再有上官義的放縱,以及眾人面對淫威的漠視無情,簡直叫人生不如死,且又寒心絕望!
&我倒是忘了,你是鬼修,不死不滅呢,我且毀了你的肉身,搜了你的魂魄,再送你去奪舍輪迴!」
&饒命……」
當帶着寒意的話語聲,再次催命般的幽幽響起,並有一縷強大的神識順着耳門的經脈漸漸侵入頭皮奔向識海,原本已近崩潰邊緣的田奇再也支撐不住,頓時眼淚鼻涕直下,哆哆嗦嗦摸出一枚玉簡,隨即又悲傷抽泣:「嗚嗚,我給你遁法也就是了……」
無咎伸手抓過玉簡凝神查看,其中載錄着一篇從未聽說的口訣。他嘿嘿一樂,抬起衝着田奇的腦袋又是一巴掌:「小胖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田奇被巴掌扇得一趔趄,才要哀求,卻見一道白衣人搖晃着腳步緩緩離去,他終於鬆了口氣,卻又伸出雙手深深抓入草地,兩眼中閃動着滔天的恨意。而那白衣人影似有察覺,回頭一瞥。他急忙揮手抹着淚水,繼續哭啼悲傷。
上官劍雖然陪着上官巧兒玩耍,看着很輕鬆,卻不忘時刻留意着這邊的動靜,終於見到某人放過了他的好友,他急忙跑了過來伸手攙扶。
而田奇順勢起身,依然傷心欲絕:「上官兄,小弟苦也——」
上官劍仰天長嘆了一聲,輕輕拍了拍田奇的肩頭,憤憤道:「我兄弟技不如人,只能任憑邪魅橫行。且將欺辱煉肝膽,來日鑄劍斬狂瀾……」
無咎拿着玉簡,踱着方步,很是怡然自得,卻又耳聽八方,惡人般地回頭呲牙一樂:「這拯救天下的大任,便交給你兄弟倆了!」
上官義獨自坐在一片草坡上,緩緩睜開雙眼,他抬頭看着天色,有些無力地吩咐道:「動身啟程——」
……
天近正午,日光明媚。
一行十五人穿過了一段河谷,來到一片山坡之上。
山坡倒也尋常,卻有一道玉石的牌坊在孤零零聳立着。牌坊有些破舊,兩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