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恐懼。他把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笑道:「你放心,我才二十六歲,功業宏圖初成、情場風流得意,如果因為小小一支流矢成了短命鬼,我自己都覺得冤枉。末兒,我答應你,一定不會走在你前面,不會讓你再經歷一次那種痛苦。」
他從她的指腹上一一挨個吻過去。自從她重傷臥病,他似乎就養成了這個習慣,總是喜歡沒事就玩她的手指,樂此不疲。
「末兒,你我之間阻隔太深,顧慮太多,許多事我現在也無法妄下論斷。但是,我能想到最堅貞的誓言,就是一生一世長久的陪伴。」他把她的手放下去,扣在掌心裏,俯身凝望她的雙眼,「我想要陪在你身邊,長長久久,廝守終身,直至白頭。這一點,我可以問心無愧地宣稱,我比仁懷太子強。他丟下你獨在人世,留給你半生傷心孤寂,我不想步他後塵。」
穎坤聽他說「步他後塵」,伸手點在他唇上:「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他繼續吻她那隻手的五指:「朕是真命天子,神明庇佑,靈氣罩身,厄運見朕自動退散,朕往那兒一坐就等於四個字:大吉大利。」
穎坤又被他逗笑了,他順着指尖吻下去,吻到手心,再沿着她的胳膊內側一路向下,癢得她一邊笑一邊躲。
「你剛剛那句話有一半說對了,另一半不對。」
她笑着問:「哪句話?」
「此事無關緊要,自可想其他方法權宜。」他欺身上來,笑得邪氣,「誰說這事無關緊要?太要緊了。不過權益之法多得很倒是真的。」
兆言適才逞意饜足了,此刻一派輕鬆閒適;穎坤卻是半里不當生生打斷,被他幾下一逗弄,唇齒相交肢體相纏,未得安撫平息的身子便又有些情動蕩漾。他剛出了一身汗,汗水蒸乾,氣息卻與之前新沐浴後不同了,是她喜歡卻又害怕為之引誘的味道。貼得這麼緊,自然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平靜無波,她不禁有些不滿,微喘道:「你又來撩撥我,什麼意思?」
「用權宜之計彌補你的意思……」他低聲道,吻得更深,趁她意亂情迷之際將她的雙手舉到頭頂。她未加防備,忽聞咔嗒兩聲,荷葉台的卷邊里竟藏着機括,兩條玉帶將她的手腕扣住了。原來這座玉台之所以叫「御女台」,還別有機巧在內。
穎坤吃了一驚,如此無助的姿勢讓她不免有些慌亂,扭了扭腰,手腕上的玉帶扣紋絲不動:「陛下……」
「說了最討厭你叫我陛下,好似故意提醒你我身份之別,我不愛聽。」他見那玉帶扣嚴密結實,確實困住了她,自己終於佔了一回上風,不由洋洋自得,「你再敢這麼叫,我可要懲罰你了。」
她的身形本就柔韌修長,此時雙手高舉過頂,腰腹手臂肌理舒張拉伸,更顯得修韌有勁,力蘊深藏。他眯起眼端詳了她半晌,看得她暈生雙頰別過臉去,撿起水裏那條紅梅絲帕,重新把她的眼睛蒙上。
她以為他要玩什麼聳人聽聞的秘戲,宮廷技師的秘戲圖冊、瓶壺玩偶上,各種稀奇古怪的畫面,初看到時還不懂,後來想起只覺咋舌。那些都是供帝王妃嬪賞玩助興的,不知他後來看了多少、學了多少?想到這個,心中竟也升起一絲不快,大約理解了他提起咸福時總是譏刺針對的心境。
但是真正落下來時,卻還是溫柔淺密的吻,先落在她頸間,逐漸向下探尋遊走。方才他太心急魯莽了,只想着直擊要害,忘了好好憐愛疼惜她,現在他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回過頭來細細品嘗。
穎坤蒙着眼看不見,只覺得他的吻毫無章法,時而在鎖骨,時而在肩頭,時而又在手臂。胸前那兩處挺立綻放的頂端,他卻一直沒有觸碰。等他幾乎將她的上半身全吻過一遍,落在右胸上方某處流連時,她忽然靈光一現明白過來。
他在親吻她身上的傷疤。
右胸上是她的舊傷,歷經磨難,也寄存了最多的往事糾葛。先是被樹杈木刺扎透胸背,再被利箭穿胸,又在疤痕上紋了海棠艷色。上回去追殺拓跋竑身陷敵營,右肩上中了一刀,一直劃到胸口,皮肉翻卷深可見骨,這朵海棠生生被劈作兩半,縫合後疤痕猙獰,將舊傷連帶海棠都覆蓋遮擋,只留下肌膚紋理中一點點往日的艷麗色彩。
曾經她以為見證了她和咸福從相識到分離全部過程的那道傷痕,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