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你來選吧,想比什麼兵器?」
穎坤道:「我以長兵進攻,七哥用短兵防守。」
七郎瞪眼:「一寸短一寸險,哪有這樣占我便宜的!」
「不是說讓我打來出氣的嗎,那我用長槍卸下槍頭,七哥你徒手,保證不打臉。」
七郎:「……」
最後還是依着她,赤手空拳抵擋她長槍進攻。穎坤哪會真拿哥哥當沙袋出氣,走了二三十招占夠了便宜,從兵器架上取出一支長槍扔過去:「接着!」兄妹倆這才使出真實本領,你來我往足足過了百餘招,最終七郎憑藉膂力優勢佔據了上風,分出勝負即點到為止。
午後的東院安寧靜謐,院牆外也是一條僻靜小路,鮮有人跡。兩支長槍舞起來虎虎生風,伴隨着二人發力威懾的輕叱,收勢站定後,兩人不約而同向圍牆上的窗孔望去。
七郎向穎坤使了個眼色,走到牆邊以槍尖點地,借力躍出牆外。牆那側停了一輛油壁車,車上窺伺的人不意他竟會突然翻牆而出,躲避不及,被七郎撞個正着。
七郎一愣,旋即拄槍跪地下拜:「陛下。」
兆言來不及關上車門,看了一眼院內隔着磚柱站在牆邊的穎坤,又看了看跪在車旁的七郎:「朕……我……」想找個理由搪塞解釋,似乎又沒必要作任何解釋了。
七郎道:「陛下只帶六名禁衛微服出宮,萬一遇襲豈不危險?請隨臣移駕微臣家中暫歇,稍後由臣率領家奴護送陛下回宮。」
兆言望着窗內的穎坤,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好。」
除了禁衛和車夫,齊進也隨侍在側,上前將皇帝扶下馬車,與七郎一同繞到側門進院。穎坤已在門內等候,見到他也下拜叩見,接過七郎手裏的長槍返身放回兵器架上。
兆言對七郎道:「朕微服來訪,未曾預先知會,稍事停留便走,就別驚動齊國夫人了,免得又興師動眾給她們添麻煩。」一面說着,目光卻始終黏在穎坤身上。
七郎應道:「那陛下去我院中坐坐吧,離此不遠。」
一行人悄悄往七郎住處而去,沒有驚動府里其他人。七郎獨自住一進小院,庭中臘梅開得正好,齊進和侍衛留在院子裏等候,七郎穎坤陪兆言入內小坐。
兆言舉步走入屋內,環顧四周道:「朕上次來你這裏也是這個樣子,似乎經年未變。」
七郎略一回想:「陛下上次駕臨是六哥婚宴,此後臣要麼在外征戰,要麼在墓園為父兄守靈,反而很少回自己家了,母嫂為我打點得還與離家前一樣。」
兆言道:「對,那是朕生平第一次喝酒,還喝得酩酊大醉,當日情形至今仍歷歷在目,轉瞬就過去十三年了。說起來,七郎,我一共也就和你對飲過那一次,你的酒量當真驚人。」
七郎道:「陛下若有興致,臣命人溫酒來再與陛下對酌,正可禦寒解悶。」
兆言喜道:「好啊。」
七郎剛要起身去吩咐下人,兆言卻制止道:「七郎留下,讓穎坤去吧。」
七郎看他明明在笑,眼神卻有悲戚之色;明明盯着穎坤眷戀不舍,卻又目光閃爍壓抑心緒。他明白皇帝是不想和穎坤獨處,便坐回案側:「末兒,你去廚下取兩壇酒來。」
穎坤一言不發退出去,不一會兒取來酒饌杯盞。七郎把酒倒入壺中放在爐上溫熱,與皇帝隔案對坐,一杯一杯對飲小酌,幾個來回一壺就見了底。穎坤勸道:「陛下……飲酒傷身,別喝得這麼急。」
兆言仰頭將杯中佳釀一飲而盡,朗笑道:「這算什麼,你是沒見我上次跟七郎怎么喝的,誰拿這么小的酒盅一口一口飲?一人一壇直接對着口牛飲,那才叫痛快!」
七郎又為他斟滿一杯:「對,喝酒就得喝得痛快,否則還不如喝水!」
兩人推杯換盞又喝了一壺,兆言面頰耳根開始泛紅:「七郎還記得當時說過的話、許過的願嗎?」
七郎道:「當然記得,一輩子都不會忘。」
兆言放下酒杯,沒有立刻再斟酒,捏在手裏把玩。「朕也記得。七郎,你已年過而立,功業初成,立業之後也該成家了。玉真公主有一女,柔婉淑儀,堪為良配,朕替你做了這個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