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神魂自樹葉上落下,化作人形,屹立在古樹的枝頭,想起姬夜闌方才的那副神情,嘴角漫上笑意。
無論如何都是捨不得的吧,若不然,也不會發了瘋般把人搶回來。
這正是白夜想看到的,如此,才有好戲可看。
解幻情咒只有兩個法子,姬夜闌若不想那丫頭恨死他,那他只能捨棄自己,如若那樣,他一身修為必將盡喪!
如雪的髮絲在晨光的映照下,發出凜凜寒光,緩緩飄起,與風纏綿,白夜唇上輕笑出聲:「很好。」
目光一斜,落在遠處的墨妖身上,一身黑色的斗篷把他牢牢罩住,白夜卻還聞到一股獨特的氣息,是那一族人才會有的氣息。
白夜忍不住疑惑,姬夜闌膽子大,敢把這樣的人收在身邊不足為奇。他奇怪的是,為什麼那個叫墨妖的卻願意為自己的死敵效力?
&趣。」瞅見墨妖在和千厲商談人族與章皇之山契約的事,心思一轉,便把收服千厲的想法先行按下。
章皇之山眾妖獸的實力雖然很強,但他還有一張極具殺傷力的王牌,若那人肯出來,定能給姬夜闌致命一擊!
姬夜闌抱着雲綰才跨進虛境,雲綰身上的冰層便差點覆蓋到她的臉上,姬夜闌不敢再耽擱,運起靈力化開她身上的冰層。
雲綰青紫的臉上只稍稍緩和了些許,身上又快速的凝結出薄冰。
姬夜闌喚出一方天麟毯鋪在梨花樹下,把她放到會生溫的天麟毯上,她身上的寒氣卻沒有因此消散半分。
他把雲綰凍得僵硬的身子抱在懷中,不斷給她輸入靈力,可她的身體卻像是個無底深淵,再多的靈力都只能是讓她溫暖片刻,不到盞茶的功夫,她的身體又再次凝結出冰凌!
&雲綰顫抖許久,才擠出這一個字,姬夜闌都能聽到她牙床打冷顫的聲音。
小小的手抓着他的衣襟,使勁往他懷裏鑽,竭力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姬夜闌抱着她,雙臂越收越緊,她小小的身子在他懷中發顫,連帶着他的心尖也顫抖起來。
他望着這張不知何時刻進自己腦海的臉,眸色幾度變換,心裏翻起滔天巨浪,他在掙扎着用哪個法子救她。
若是用常見的法子,幻情咒固然能解,而他和她,此生都會隔着一條跨越不了的鴻溝。
若是用另外一個法子,他千年的修為幾乎會消耗殆盡!
為她,值得他修為盡毀嗎?
雲綰許是太冷了,手穿過他的衣襟,落在他寬厚的胸膛上。
姬夜闌盯着雲綰的目光攸地一變,任由她的小手在他胸膛遊走。
他深吸口氣,閉了閉眼,又再次睜開,盯着她青紫的唇瓣看了半晌,薄唇帶着熾熱的溫度落在她冰寒的唇上,輾轉親吻着。
他不是第一次吻她,以前相吻,他感受到的都只是醉心的甜蜜,這一回,卻覺得異常苦澀,苦到似吃了黃連般,從唇瓣一直苦到心裏。
他忍不住皺緊眉頭,咬咬牙,加深這個吻,嘗到的卻仍舊是苦澀!
無奈的他,離開她的唇,細碎的吻落在她細白的脖頸上,深深吸允,這一回,姬夜闌不但覺得心苦更覺得心疼。
&冷……」雲綰顫着身子在他懷中發出一聲嚀嚶,驚得姬夜闌猛然抬頭。